压服了海州所有豪强之后，秦过才终于算是将整个海州捏在了手里。
他立刻命令林德发带着民政司官员清查海州的人口、土地和矿产资源。
经过十几天的紧张忙碌，终于得出了初步结果。
整个海州大约有50万人，其中青壮男子约有12万人；
已开垦土地约有700万亩，但其中便于灌溉的良田仅200万亩左右；
铁矿4座，滑石矿2座，煤矿2座，铜矿1座，金矿1座；
但除了1座铁矿和金矿外，其它矿场都处于荒废状态，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能恢复生产。
不过，海州没有秦过目前最想得到硫磺和硝石。
高纯度的硫磺通常出现在火山多发地区，在遥远的瀛洲有大量产出，秦过已经委托海月帮忙采买。
硝石矿目前只出产于荒凉的西疆地区，自西域商人传入了用硝石制冰的办法后，就被镇西大将军垄断了硝石出产，价值不菲。
而青离的制硝方法，则是从厕所、猪圈等腌臜之地来收集墙硝，产量有限。
目前，西疆对秦过来说鞭长莫及，但他又不可能放弃。
【看来，还是得找二哥帮忙了啊。】
……
京城，齐王府中。
二皇子高坐于上，目泛寒光地看着跪在堂下之人，冷冷说道：“哼，你还有脸回来？！”
堂下跪着的中年男人一脸愁苦，瘦削的脸上还残留着不少鞭痕，正是二皇子派去海州谋害秦过的张进海。
在交出二十万两银子后，秦过立刻痛快地把人放了。
二皇子本打算在海州就把他扔进海里喂鱼，但他口口声声说有重要情报要交给二皇子，属下们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把他带了回来。
张进海膝行上前，痛声哭道：“小人无能，有负殿下重托，万死莫赎。”
“只是小人在海州打探到了重要情报，所以才忍辱负重，想将它带回来交给殿下。”
二皇子厌恶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一个囚徒能有什么重要情报。
但是，来都来了。
二皇子挥挥手道：“说吧。”
“谢殿下。”
张进海又磕了个头，这才说道：“小人已经探知，九皇子在海州大权独揽，不但手握兵权，架空了知州陶耀祖，将军政诸事全都控制在自己手上。”
“不但如此，他还建了些什么军政司、民政司之类的机构，与朝廷体质格格不入。”
“以小人看，九皇子此举乃是自立门户，有谋反之嫌啊！”
听他说完，二皇子眼前一亮，但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道：“不行，老九完全可以说他们是自己的幕僚，这些名头不过是虚名罢了。”
“陶耀祖虽然被架空，但他自己不上书申辩，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不但扳不倒老九，反而还会和他撕破脸。”
张进海等他说完，连忙点头说道：“殿下明见万里，小人佩服之至。”
“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不久前，九皇子将海州十几家豪强家主聚于一处，秘密处决。”
“对外却宣传这些人死于胡虏之手，并趁机吞没了他们的家产！”
“什么？！”
二皇子吃了一惊，问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张进海道：“九皇子在事后严密封锁消息，不许对外泄露。”
“但负责看押小人的士兵就曾参与此事。”
“他喝醉之后，在和其他人交谈时，无意中说漏了嘴，小人才得知此事。”
二皇子脸上的震惊仍未退去，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确定你所言不虚？”
张进海拍着胸脯说道：“千真万确，小人敢用人头担保！”
“嘶，老九他穷疯了？竟然敢打那些豪强的主意？！”
二皇子挫折牙花子，忽然一抬手，命人将苏长雪请来。
不一会儿，白衣飘飘的苏长雪飘然而至，二皇子立刻让张进海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苏长雪听完，朝二皇子拱手拜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九皇子已不足为虑了！”
二皇子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说道：“事儿是好事儿，但咱们没有证据，恐怕无法借此扳倒老九啊。”
苏长雪笑道：“殿下着相了，何必纠结证据？”
“只要咱们放出消息，说九皇子残杀士绅，家有资财者皆遭其祸，这便已经足够了。”
二皇子意外道：“可咱们空口白牙，别人也不信啊。”
“谁说他们不信？”
苏长雪眉毛轻挑，忽然指向张进海道：“那我说此人早已投靠了九殿下，是他派来的反间，殿下可信否？”
二皇子惊道：“什么？！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当了老九的狗？”
张进海的冷汗都流了下来，慌忙下跪答道：
“殿下，小人冤枉啊！”
“小人对您忠心耿耿，在海州受尽折磨也不曾屈服！”
“若殿下不信，小人愿自戕于此，以明心志！”
说着，他竟是一咬牙，站起来就要往柱子上撞，却被苏长雪一把拽住。
“诶，你别着急啊，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张进海一直忧心忡忡，食欲不佳，人也憔悴了许多，竟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苏长雪又看向二皇子笑道：“殿下，你看，我也没有证据，那你信还是不信？”
二皇子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不管是真是假，但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那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先生放心，我这就命人将此事传遍天下。”
“得罪了天下的世家豪强，我看他以后怎么死！”
“就算父皇护着他，从今天起他也别想再踏出海州半步！”
将家奴喊来吩咐清楚之后，二皇子又看向张进海，摆摆手道：
“行了，念在你此次传递消息有功，你这颗脑袋就暂且寄存在脖子上。”
张进海喜出望外，连忙口头谢恩：“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小人以后一定为殿下尽忠职守，万死不辞！”
二皇子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一直到了二门外面，张进海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凉透！
他在大呼侥幸的同时，心中又犯难起来。
【这九皇子真是智多近妖，竟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了。】
【只是从此我就有了把柄在他手上，只能为他做事了。】
【唉，他要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要那劳什子的硝石？
【这都快过冬了让我去哪里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