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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徐朗的选择两个月前,徐朗初入京城,确实想过按计划中那样花钱广交朋友,逐渐向上攀爬,但也是他幸运,恰巧遇到太子被派出城去赈灾。
他听阿莲说过,太子乃是正统嫡出,一出生就被封为储君,母后得皇帝敬重,母族又格外煊赫,将他教养出一副表面亲和端雅、内里狂傲的性子。
如此表里不一之人,当真能将赈灾的差事办好?
不说太子是否能对灾民的苦难感同身受,就说太子在面对那些无暇洗漱、蓬头垢面的灾民时,都未必能维持住得体的言行。
而当他把对灾民的嫌弃表露出来时,就算亲自去主导开仓赈粮,灾民不一定会愿意领他的情,反而大概率会因为他这副眼高于顶的神色,将他的所作所为认定是在装模作样。
徐朗当初是如此猜测的,于是决定跟着太子前往赈灾地。
如果太子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赈灾过程中定不会顺畅,那么他就会很多机会替太子出谋划策,达到接近太子的目的。
退一步说,是他太狭隘,低估了太子伪装的能力,而太子也并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相反,太子有足以应对震灾中所有问题的能力。那么,他也可以从这一路上太子的言行举止了解太子的品性,以便日后以更恰当的形象出现在太子面前。
受灾地连下两个月的大雪,压垮了大山,封住了向外的路,初时县令预估错误,没及时将此事上报,之后雪越下越大,路越堵越结实,他也就再无法向外界求救。
封闭的城池中,物价飞涨,粮食、木炭等紧缺的消耗品更是一日三次涨价,令城中百姓皆苦不堪言。
随着困住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多百姓被冻死、饿死。
当这些受困的灾民看到太子领着一众军队进入城门时,欢呼声响彻云霄,人人皆奔走相告,宛若死里逃生般欣喜、激动。
但太子被他们的声音吵得头疼,被他们不修边幅的模样丑到眼疼,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勒着缰绳,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所有人,眉头都皱出了一个川字。
他大喝一声“住嘴”。
独属于天潢贵胄的威势尽数向着那群受苦受难的灾民压去,他的动作、神态、言辞、语气无一不透露出厌恶来。
不知道是哪个孩童被吓哭了,嗷的一声引得其他孩子也嚎啕大哭起来,也将大人们给惊醒。
大人纷纷捂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哭出声来,还领着他们双膝跪地,双手平放到地上,脸几乎与地面贴在一起。
“求大人恕罪!”
“求大人饶命!”
太子不屑于与贱民多接触,多数灾民深感他不是善类,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少数敢于针砭时弊的书生、性子直率的汉子,则是痛斥他傲慢无礼,视民如蝼蚁。
如此行为自然会遭来太子的打压,而书生、汉子受困多日,心中积压的恐慌与愤懑早已喷薄欲出,见太子变本加厉,当即将所有情绪都发泄在太子身上。
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
徐朗就是在书生扬言要上京告御状时出现的,及时而完美地结束了这场闹剧,入了太子的眼,后又帮太子挽回形象,令太子越发赏识。
太子开始邀请他随行入京,他深知自己能否被看重,既在于自己是否有能力,也在于太子对他投入多少。如果太子一邀请他就答应,那他跟召之即来的狗没有区别,最后也会落得挥之即去的下场,所以他定要拿乔,拒绝了三四次,才答应成为太子的幕僚。
坦白说,徐朗虽然早知太子是何秉性,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宴人,他无比希望大宴能拥有明君,所以在接触太子的时候,他还是隐隐期待太子能给他点惊喜。
也许那些说太子徒有其表的言论,都是其他皇子给他泼的脏水?
也许太子是为了向皇帝表明不愿争锋之意,所以暂时收敛锋芒,放任谣言四起?
可惜,事实告诉徐朗,这些“也许”都是他的妄想,太子其人真的难堪大任!
灯捻快要被桐油淹没,屋内忽然暗了下来。
“稍等片刻。”
徐朗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双手娴熟地拉开身旁的五斗柜,从中取出一把剪子和火折子,待走到油灯前时,已经能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灯捻,他用剪子将灯捻提出个头来,吹燃火折子,点亮灯捻。
屋内再次亮起微弱的光,照在徐朗瘦削苍白的脸上。
他边将剪子、火折子放回原位,边道:
“我家中拮据,曾靠寡母一针一线刺绣赚钱供我读书,本有济世救国之鸿志,却因得罪权贵而被污了清白,驱离书院。我痛恨那些目空一切、肆意妄为的世家子,而太子恰是此类人。”
言外之意是,他绝不会忠于太子。
宋长安颔首:“那为什么来接近我?世人皆知我无心夺嫡,只是太子的跟班罢了。”
徐朗将东西放好,转身直面宋长安,油灯映入他眼底,明亮而熊熊。
“谣言不可尽信。”
“您曾与敌军交战一百二十七场,获胜的次数远多于失败的次数,但据不少同僚分析,您的表现并不出彩,只不过每次到关键节点您都能侥幸获胜。草民研究过您出征的所有战况,初看时确实看出‘侥幸’来,直到草民再三推演当时的战势,才能拨开迷雾,发现您对地形、风向、人性等等都了如指掌,并且能加以利用。”
“光是屡次战胜敌军,就足以证明您能力卓绝。还能在此基础上误导同僚,令皇后等人再怎么调查都查不到您的真实底细,甚至在您归京后允您保留三成兵力,更说明您谋略过人。”
“另外,草民打听过您在朝堂上的发言,有些言论正直却幼稚,有些言论激烈且缺德,但事情的最终走向都是于国于民有利的。 ”
“一个有能力且忧国忧民的皇子,草民拥护您不是很正常吗?”
宋长安冷峻的眉眼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柔和下来,相反,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你每次看到我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和你说的话可对不上。”
说得再忠诚,眼里的嫌弃也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