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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娘子,你上月是十八来的葵水。”白梨抢先回答,还一脸纳闷的说道:“娘子问这个干嘛?”
白芷却大惊失色,当即反应过来。
“娘子,你这月的葵水确实晚了好些日子,今儿都二十七了,莫非是有身——”
阿莲没勇气听下去:“不可能,绝不可能。”
嘴上否认,可她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瘫软成泥。
“那避子汤我一顿没落啊,绝不可能有身孕的。”她自我安慰。
白梨脑子反应迟钝,听到这儿才琢磨过味,那双眼里却含着抹笑。
“娘子可还记得花厅那次,事后虽然生了病,可青霞还是来送避子汤了,她当时表情古怪,说不定是她在避子汤动了手脚。”
“这个倒是有可能,自从青烟挨了打被驱出王府后,娘子对青霞肺腑直言,关系反而还亲近不少,或许她也是感激娘子高抬贵手,这才成全娘子的。”
白芷也分析起来,还有理有据的摆出事实。
“之前皇后娘娘定下王妃的消息就是青霞告诉白梨的,事后娘子让把那包首饰钗环送回去,也是青霞接收的,如娘子猜测的那般,王爷小半月都没来小院了。”
白梨不懂那些,却坚持道:“娘子你为什么不高兴啊,王妃就算嫁进来,娘子有了身孕——”
阿莲打断了白梨的话:“那王妃是吏部尚书膝下最小的嫡女,刁蛮泼辣骄纵成性,若我真的有身孕还能活吗?!”
白梨那点欢喜瞬间消散,只剩满面愁色。
至于白芷虽然心神不宁,但不至于乱了阵脚,安抚道:“娘子别太悲观,我先找青霞委婉试探一下,或许只是虚惊一场,娘子只是闻不惯鱼腥味而已。”
“那我的月事葵水为何推迟这么久?这些年从未如此。”阿莲反问。
白梨连忙开口:“有可能是娘子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吃药,如今算起来花厅那日之后,娘子病了一次,从孔嬷嬷那处回来又郁结昏迷,服药也会影响女子的月事的。”
“对,白梨分析也对。”白芷赶紧点头。
阿莲却摇头苦笑:“这些年被王爷折腾病的次数还少吗?月事不也来的准时,你们休要安慰我。”
她用力握住白芷的手:“青霞那边断然不能惊动,无论和她的关系修复的多好,她终究是皇后的人。”
“好,我听娘子的。”白芷反握住阿莲的手:“可当务之急是确认是否真的有孕。”
阿莲深吸一口气,硬下心肠道:“下个月的初一是出王府的日子,无论是不是有了身孕,离开王府的计划都要提前进行,我们等不到十五了。”
“可孕早期不能奔波操劳耗神的,这一路凶险,若有个好歹……”白芷欲言又止,眼眶都红了,一度说不下去。
白梨的泪珠已然悄无声息的滴落在阿莲的手背上。
小厨房一时间落针可闻,瞬间被低气压笼罩。
阿莲掌心拂过小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蝼蚁尚且偷生,这王府是不能待的,就算是为了这孩子,也得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好,那我们姐妹生死相随!”白芷白梨相继表态。
于是姐妹三人团结一心,深夜簇拥在一起,反复完善逃离王府的计划。
初一这天,她们三人把缝着银票的贴身衣物穿好,还把王爷从太医院弄来的救命好药都夹带在包袱里,内服外用都没落下。
“白芷,孔嬷嬷应该把浇筑好的马车铜铁架子都取走了,这张取货单是带暗格的马车车体,本该是十五才能取的,但愿顾老伯的木匠们能给力些。”阿莲把单据给了白芷。
“娘子,那我要做什么?”白梨也想帮忙。
阿莲拍了拍她的手:“你有大用处,今日出门我们带的东西比较多,春生那边肯定会查验,全靠你打配合了。”
“可……可我能行吗?”白梨有点紧张:“我没白芷聪明,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怕露馅。”
“没让你在春生面前演戏,我告诉你该怎么做。”白芷在她耳边低语。
白梨听完又羞又愤,红着脸绞着手帕:“这……这真的成吗?”
“怎么,你不是说为了和娘子生死一处什么都可以做吗?”
白芷打趣她:“眼下只是让你用美人计,何况你也喜欢春生,这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性,你就别留遗憾了,不就是香吻——”
“闭嘴,不许调侃我。”白梨瞪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
白芷见逗恼了,耸了耸肩膀,对着阿莲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我说的是实话嘛,她还不乐意听。”
“好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白梨藏不住心思,你让她气恼羞愤反而抵消了她的紧张。”阿莲看出白芷的真实用意。
“还是娘子懂我。”白芷指了指案几上的锦被:“白梨应该是找春生帮忙把这锦被放在马车上了,娘子不怕春生拿锦被时,发现里面的端倪吗?”
“怕什么,你也说了白梨都要用美人计了,之前因为我哭的昏厥一事,白梨还迁怒春生呢,他这小半个月没少给白梨示好,心思都在心上人那儿。”
阿莲掌心拂过锦被:“何况你该相信白梨的女红手艺,珍珠扣压被角最正常不过,又是送给孔嬷嬷的,每次季节交替,我们都会缝被子给孔嬷嬷,人尽皆知的事儿,王爷也不会怀疑的。”
白芷也点了点头,抬手直接掀开了帘子。
小院的杏花早已凋落,白梨带着春生走进院门时,小脸上还泛着红.潮,而春生更是紧紧跟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美人计的威力太大,走路都同手同脚的。
阿莲忍俊不禁,猜到白梨八成还是吻了春生这个毛头小子,否则效果不会这么好。
两情相悦真好,只可惜今日就是永别了。
“娘子,春生……春生他叫来了,给孔嬷嬷带的东西都让他拿吧,免,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白梨抿着樱唇,磕磕巴巴的说完,故意不看春生,拉着阿莲哑声说道:“我扶娘子先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