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院下厅。
沈清歌关了房门，转身“扑通”一声给红雯跪下。
红雯一惊，双手拉了她起来：“姑娘为何如此？才好的病，当心着了凉啊！”
沈清歌抬了眼，刚开了口，苍白的面庞上便滑下两行泪：“红雯姐姐，我在此多谢你以往对二姐姐的照顾，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今日你挨了打，我是知道的，希望你原谅我没有为你出头说话。”
红雯听了，怔愣的脸上生出释怀的微笑，忙扶了她在一旁坐下：“我知你那时已经醒了，倒还怕你头脑一时发热把什么都抖了出来。还好姑娘你懂得审时度势。”
沈清歌听她这么一说，倒有些不解了。
“我方才来时已经收到王妃的指示了。姑娘做得对，若你不欣然接受，王妃便会猜到姑娘知道了素妃的事情，到时你我都有可能有危险。姑娘放心，红雯不会怨姑娘的，我自八岁入了王府伺候王爷，这王府里的事情我都是知道的。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我本来想不告诉你，便是不想这些事情令王府内部更加复杂，也不想王爷因为这些事情伤了神，更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影响你。如今姑娘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懂事明理，哪怕我离了姑娘姑娘也能应付得来。”
红雯微笑了点点头，目光中是真诚的安心和赞许：“我只希望姑娘能够听从自己的心思，不要像你姐姐那般，因为承受不了太多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环视了房间四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当真？”
一双桃花眼中盈盈地淌出了欢心的水来。
“我们金云越加聪明了，只是一个小小的伎俩就把这些人全都试了来。”
身着橘黄色衣衫的丫鬟下巴微微一扬：“多谢夫人夸奖。只是这些人蠢罢了，不及夫人聪明。”
“我看也是！”
女子掩嘴笑道，得意之势浮之于面。
“那常惜惜也不想想，她女儿怎会突然追了兔子去，这王府里可曾养了兔子？”
“就算养了，那也进了奴婢的五脏庙，查无对症了呀！”
金云捂了嘴，双眼流露出一股品尝兔子的得意姿态，惹得对面的女子好不高兴。
“这常惜惜就是蠢，来了王府五年还学不会什么叫做‘多个心眼’，同那死了的沈素词一样，难怪两人那么要好了，蠢人就爱跟蠢人堆一块儿。这叫做什么来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夫人。”
“对对！还冲了我跟前两个人在那儿吟诗作对的，欺负了本夫人是青楼出身来着，倒以为自己高贵了多少，我呸！”
那女子吐了口唾沫，眼中满是鄙视。
“不过她蠢了，才方便我利用。不然沈清歌那呆瓜怎么会知道了她二姐真正的死因。瞧她昨晚上哭成了那般模样，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都不禁要感动了去。”
女子说道便拂了衣袂作拭泪状：“可是姊妹情深啊！”
摇曳的烛光投上她如丝般光滑的肌肤，一双桃花眼晃了春水般地从衣袖后露了出来，朱红的唇角却带了一抹与眼中的妩媚极不协调的笑意。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个‘姊妹情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