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娘,娘。”
沈清歌俯身请安道:“到底是何事让爹娘如此伤神了?”
她走近坐在上堂的沈清风。只见沈清风眉头紧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却不予回答。
“怎么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你说说,素儿虽自小身体单薄,可也是一直好好的啊,怎么会……”
大娘沈鲁氏话到伤心处,又拈了绢子拭泪。
“大娘说的什么话!是二姐姐出了什么事吗?!”
清歌一着急,匆匆地从椅子上立了起来:“爹,到底是怎么了?皓月说凉王府来了使者。爹!”
沈清风重重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前方的漆红的大门。当年,素儿就是从这个门口走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到这里,他苍老的面上,不禁流露出一缕难过的神色。
相比四个女儿来说,这二女儿沈素词身体虽然不好,却是他心头的宝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更是才德兼备,上则孝顺父母,下则亲待姊妹。是四个女儿之中最听话最得他心意的,只可惜……
“你大姐派人来说,你二姐病死了。临死的时候千叮万嘱要把尸骨带回家乡安葬。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日便上路吧。”
月落乌啼,袅袅烟云隐没了明月,也隐没了繁星,不见一丝光芒的天空弥漫了一股悲哀的气息。
沈清歌信步行于*之中,每一步都迈得那样沉重、缓慢。她行至八角亭前,眼前熟悉的石凳石桌让她的思绪飘到两年前的七夕——“可被训了狠的吧?叫你以后还敢不敢作了男装出去。爹爹本来就希望我们沈家四个女儿贤良淑德、苛守妇道,你却总是这样玩不知敛。”
沈素词握了团扇掩嘴笑道。
“哪有嘛~只不过……”
沈清歌瘪嘴贫道。信手抓了一把杏仁就往嘴里塞,因为吃得太急的缘故,马上就堵了喉咙,不由得一阵紧咳。
“可是咽着了,快吃口茶。”
沈素词立即推了茶杯到沈清歌面前,一面拍着她的背脊,一面好骂:“就你这个猴急样,哪还有人敢要你了。”
“那倒好,别嫁了,永远跟姐姐在一起,做一对老姑婆吧!”沈清歌朝姐姐露出个皮脸,“可是这样,爹不得被我们吃垮了?大娘肯定会说‘呀呀呀,又吃了我一支镯子的钱了!’”
“你呀,总是这样。可在了我跟前也还这样了?”沈素词轻轻捧住沈清歌的双手,“你虽不及丽赋那般美艳讨巧,但在姐姐心中你才是最可爱的。凡是大户人家,家中有个四五六个孩子那总是常事。父母总是疼着小的爱着大的,那些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孩子心中也自有苦涩。你即便没有表现出来,我也能进了眼里看着。所以到了姐姐面前,你就不用再这般逞强好胜了,只管跟个平常姑娘家便可。”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这是姐姐你最爱的诗句。可为什么你还是死去得那样早?为什么偏偏红颜薄命?上天真是不公平。
沈清歌抬头仰望万里长空,泪水却顺了脸颊流了下来。
“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