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史》,即记录古代帝王的后宫生活的笔录。
也就是说,哪一夜是何人侍奉帝王过夜都能在《彤史》上查到。
沈清歌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也是因为她刚刚回宫那会儿查阅过《彤史》。推测锦和在她离宫的那段时间是谁侍寝的。
只可惜《彤史》上徒有沈丽赋的名字,却无钟绮柳。
所以,无论钟绮柳如何反抗,她始终都会败下阵来。
“让本宫查查,皇后娘娘是何时侍的寝!不然污蔑了皇后,可是大罪啊!”
语气中是满满的胸有成竹。
钟绮柳终于明白了:今夜,无论她怎样辩驳、抗争,等待她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打、入、冷、宫!
所有的一切,都是沈清歌策划的。
她下毒令自己滑胎、然后用准备好的象征后宫权威的百鸟朝凤锦缎裳夺权!她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她才敢拿《彤史》来镇压自己——她事先早就阅览过《彤史》!她知道自己同锦和的那一夜温存,在《彤史》上是毫无可查的。
是预谋的,是预谋的!
她越想却气、越想越恼。
“你陷害我!”
钟绮柳卯足力气,朝沈清歌扑过去。
她的恨,比身上那抹红色更加浓烈。
可是身体的虚弱根本不容许她过多的运动。
沈清歌只是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钟绮柳便扑了个空。
发髻上的头饰尽散,歪歪斜斜地吊在头上,好像要随时坠落了一般;温和的妆容被泪水给浸乱,如同捏错的泥人,让人隐隐可惜;她的身体扑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去搀扶。
后宫,便是这样一个察颜观色、见风使舵的经典基地。
那轻盈的一步,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也是对钟绮柳的一种侮辱。
她的自尊心,高高在上的自尊,已经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地被沈清歌践踏在了脚下。
“来人!皇后疯了,快把皇后拿下。以防伤及陛下同其他妃嫔!”
无绵刀斩乱麻,为了避免钟绮柳再次想要伤害沈清歌。他后宫侍卫把钟绮柳押了下去。
正是:帝王春心留不住,昙花一现余空枝。
枉费一翻苦算计,皆为他人作嫁衣。
椒桂宫。
落竹反身关上屋门,点燃桌上的红烛。她把剩余的烛光都点燃后罩上了灯罩。
微小的烛心渐渐地融开,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落梅小心地解开沈清歌身上的结带,黑色丝绸的百鸟朝凤缓缓从她背上滑下。
“主子今天好险啊,幸好多亏了司琴姐。不然这次真是性命堪忧。”
沈清歌点点头,扬手扯下头上的折桂步摇。
金色的光芒在烛光下显得如此诱人,而那淡淡的桂花香却是久久萦绕不散。
她端望了许久,才有些不舍地把金步摇交给落梅放好。
“太后死前曾经把这身百鸟朝凤赠予我,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时间来得及作出反应便别皇后等人投入冷宫之后驱逐出宫。想不到司琴有心,一直偷偷替我收着,竟然还瞒过了丽赋。”
落竹在一旁听罢,不由担忧。
“只是经过今夜的事,司琴姐留在丽妃身边怕是不再安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