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怎么?怕死了?我还以为向来心高气傲的德妃娘娘连死都不怕呢。”
落竹冷笑一声。
“我倒不是怕死,我只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沈清歌从容一笑:“关于淑妃的。”
“淑妃……”
落竹有些疑惑,立刻反问道:“你想耍什么把戏!”
“倒不是,只不过我想你一定认为淑妃的是我害死的。但是你一直伺候在淑妃身边,我想她的东西你应该都记得清楚。”
沈清歌见她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我只拿了这东西给你看,你若是看了之后还认为淑妃是我害死的,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多说半句。”
“是啊是啊,落竹,你就让德妃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落梅在一旁劝道,眼珠盯住她手中的匕首一动不动,生怕到时出了什么事情不好收场。
沈清歌见她不吭声,也就是默许了。便举手挪开颈上的匕首,带着两人走到内堂。
落竹和落梅跟着她,看她从箱子底取出一方白绢,上面是干了的血迹,凝成硬结。
“这是……”
“你看这东西可眼熟?”
沈清歌把白绢展开来,递给她。
落竹微微点头,似有些熟悉但又很陌生。
“这是当初淑妃生产的时候我从淑堇宫里偷偷拿出来的。你看看这白绢同你见过的白绢有什么不一样。”
落竹扫了她一眼,有些迟疑地拈起白绢仔细观察起来。
兀的,她的眼神在一处定住。
“这是!”
“你也发现了?”
沈清歌微笑,接过她手里的那抹白绢递给落梅,示意她也看看。
片刻之后,落梅惊讶地撩起白绢一角。
“这是凤朝宫的!”
红色凝结的血块之中,几丝被血液浸染的白线反射出不明显的光芒。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很难发现。
而且这“凤”字标榜,还是她在浣衣局里才明白的。
当初浣衣局为了区分各宫送来的衣物,都会每个月统一在布料一角用不同的线绣上不明显的小字,以防个人工作的时候因为粗心而把不同的主子的衣物混在一起。但是因为这是投机取巧的事情,所以也只有浣衣局内部的人才知道。而且做标记选用的绣线也是跟布料本身极为相似的色彩,所以一般人很难分辨出来。
想不到德妃竟然如此细心。落梅不由得由衷感叹起来。
“难道是皇后?”
落竹抬起头望向沈清歌,想从她那双澄澈的瞳仁里寻找出淑妃死亡的真正原因。
“你们自己倒是可以想想,淑妃死后,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皇后?”
落梅小声猜到。
“可是你也可能对淑妃不利啊!后宫斗争,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对淑妃娘娘一直是友善的?”
落竹心细,再次提出质疑。
沈清歌微微一笑:看来丽赋想要害自己,反而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心思细密的丫鬟。
“那我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地想办法使淑妃的尸骨回青西安葬?你觉得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她扭头,眼中全是柔和地直视落竹。
落竹思索片刻,发现自己再无言反驳,惭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