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嘴上常常挂念了你,说起你们之间的事情总是一脸沉醉,常跟我说你总是爱扮作男装耍了,每次闯祸被爹爹责打了就总躲在你姐姐身后。你可知道你姐姐最担心的便是你了?”
“我视你姐姐为知己,自是也把你当做了自家姊妹,当然也不想你走上她的那条路。趁着这几日王爷去了军营,不曾见过你,你赶快收拾包袱走吧!若是被王爷见着了你跟素词如此相像,那就会和你二姐一样了啊!”
凉州半夜下起了雨来。
后堂外的芭蕉淋着雨水滴滴答答,沈清歌从槐院径直穿过,身上没有半点遮风挡雨的物品。
她觉得这初秋的雨水有些凉了,双手卷了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心更凉。她伸了左手捂住胸口,觉得心中有一股莫名地疼痛,那种痛仿佛如千斤压顶般的难受,闷闷地憋着心里。她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的芭蕉被风雨吹了见了背面,露出白色的叶底——……
同样青翠碧绿的芭蕉叶下,却是沈家的花园里。
沈素词端坐了,一手握了书,一手拿了藤条。
“再忘了我可真抽了你了!下一句。”
“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愿。”
“甚好,清儿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意思是说,侍奉父母,如果父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委婉地劝说他们。自己的意见表达了,见父母心里不愿听从,还是要对他们恭恭敬敬,并不违抗,替他们*劳而不怨恨。”
“解得好。清儿既知了这句话的意思以后可不能只会解还要记在心里,不可再让爹娘替我们*心而需我们替爹娘*劳了,可是懂了?”
……
一阵强风吹来,后堂中的芭蕉叶生生地翻了过来。
她紧咬住酱紫的嘴唇,努力迫使自己不要颤抖,却最终忍不住从心底憋出一口气,失血的双唇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如乌夜般哀嚎的哭泣。
“姐姐,我是懂了,可是你呢?‘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亦懂得此道,为何还是要选择魂归地府?可知要是爹爹知道你真正的死因,心里会有多伤心。”
另一边,红雯见清歌半夜还未归,便撑了伞出去寻了她,却见她一个人站在雨中也不躲闪,忙冲了过去。
“姑娘怎么在这儿站着了?快进了屋吧!”
红雯抓了她的手臂,却发现她浑身战栗着。
她吓了一跳,忙抛开伞,把她搂住。
沈清歌一把推开她,缓缓抬了头,一双红肿的双眼怔怔地望了她。
红雯一愣,呆呆地唤了声“姑娘”却见沈清歌突然双膝落地,跪倒在她跟前。
“姑娘!”
红雯一惊,忙要扶了她起身,却被沈清歌挣脱开来。
她低了头,雨水从她头上跌落,激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上身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薄薄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红雯见她这般,心中不免酸楚,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姑娘,你快起来啊!再这样要着凉了!”
“红雯,你老实回答了我,我二姐是不是自尽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