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拢了拢身上的皮裘，端望院中的柳树。
那一树金银闪耀随风而动，像锆石般夺目。正如沈素词一样，如此诗意而浪漫的女子，永远不是她沈清歌能企及的。
她顿时有些惆怅，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
“姑娘。”
红雯匆匆从外赶来，左右张望了没人才伏身在她耳旁说道：“校尉让你今晚去花园，有事相商。”
槐院玉美人房中。
特意守在前厅等着锦帛归来的心思总算没白费，虽然锦帛期间对她冷淡。但锦帛今夜留宿她房中，可是她最高兴的事情了。
“又熏了别的香了？”
锦帛嗅到了纱帐内的浓郁香味，不由得一问。
“嗯，特意为王爷准备的。”玉玲珑侧头贴近他，悄悄说道：“听说有助夫妻情趣呢。”
“你们妇道人家总是容易轻信了这些江湖术士的话。”
锦帛转头亲密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惹得玉玲珑娇嗔道：“什么嘛，贱妾也是希望王爷您喜欢啊。”
“你啊，当初还道你与别人不同，也是个小女人嘛。”
“凡是女子的，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前都会变成小女人的。除非是她不爱这个男人。”玉玲珑说罢，紧紧地伸手挽住在锦帛腰际：“这恰恰证明了玲珑的心意嘛。”
“不过，今儿个我注意到清歌妹妹一直注视着无绵。当我问到她有没有意中人的时候她还脸红了。看来，她是中意了无绵校尉的呢。”
玉玲珑原本是想提醒了锦帛，让他心有余悸，对沈清歌的事情心有所虑，但是锦帛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不作他评。
“好了，晚了该歇息了。”
锦帛拍拍玉玲珑的背，转身睡去。
黑云淌过月亮，遮住了光华。
凉王府此刻都已入睡，只是后花园里还有一些低沉的私语。
红雯守在不远处，心有担忧地遥望着湖心亭中的两抹身影。
连日来，她同沈清歌朝夕相处。沈清歌的心思她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今日，光是锦帛看沈清歌的眼神就让她提心吊胆的了。一个沈素词就够了，怎能再搭上一个如花似玉的生命？她只希望无绵是真正听懂了她的话，带沈清歌走。
她忐忑不安地来回搓动着双手再次抬头望向亭中。
亭中的沈清歌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见无绵相邀便已高兴得忘乎所以。
此刻的她正一心一意地注视了眼前的男子。
半晌过后，男子终于开了口。
“你走吧。”
沈清歌身体一颤。刚来时的满心欢喜瞬间消失殆尽。
她仰头盯住他，希望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他的用意。
无绵转过身，一直低垂的双眼终于抬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今日王爷对你的情意你应该都知道了。你到底怎么打算？如果你对王爷无意，就走吧，不必再呆在这儿了。”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赶我走？”
她拽住自己的大腿，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声音里便会透出哀伤的颤抖。
“沈素词的东西就那么好么？！为什么你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留下来呢？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
无绵激动地回身，迎上那双清透明净的双瞳。
他的心猛然一颤，又掉转身看向别处。
“你以为……我是为了顶替姐姐在王府的地位才留下来的？”
清歌哑声猜道。
当她看见无绵纹丝不动的背影，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真的认为我觊觎王妃的宝座么？”
“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离开这里过你原本的生活。”
冷冷的、没有半点感*彩的声音，竟然是她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 他生生地开口说她抵不到沈素词半点。
第二次， 第二次他因为沈素词强迫她离开。
沈素词，他的世界似乎都是以沈素词作为参考标准的。他的世界都是围绕着一个沈素词旋转的。他总在极力地维护者她的一切，尽管她已经不在了。
她突然痛恨起自己为何长了一副同沈素词如此相似的面孔。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