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还未听清楚是谁发出的惨叫，便见对面锦和那边已经闹开了锅。
一群人作鸟兽散地纷纷闪开来，围成一个圈。
沈清歌起身走近一看，竟然深深地怔住了。
钟绮柳斜坐在椅子上，两只腿单薄地颤抖着；苍白的面色，就算身上的红色锦袍也丝毫不能给她失血的面庞添上一点色彩；她双眼空洞无神地盯住自己的小腹，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下，一股温暖而浓稠的液体正令她始料不及地顺着两只腿缓缓下流。
深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浸染了白色的底裤，滴在白色脚背上。
一个猜测地声音微微弱弱地响起。
“这……这是滑胎了吗？”
话语，像投入平静湖水中的石子，激起了纷纷的议论。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的写照吗？
沈清歌握了握拳。
为什么自己的心，除了感受到一点报复的快感之外，还有紧张和惆怅？更多的甚至是……
不忍？
明明是她害了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悬崖上的争斗，牺牲的也是自己肚子里那个同样无辜的孩子啊。
沈清歌百感交集。
她眨了眨眼，抚平自己心中的矛盾。却正对上沈丽赋那缕淡定而阴狠的目光。
“皇、皇后娘娘，你……”
同眼神不一样的担心和害怕的语气。
沈清歌恍然大悟。
她不禁痛沈丽赋竟如此卑劣地又以一个无辜的生命为代价的“一箭双雕”之计。
“来人！”
只听得一声充满威严和镇定的声音。
白宛清心里顿时一惊，和一群惊惊颤颤的宫人一样，侧头一望。
说这话的人，并不是锦和，而是离皇后最远的沈清歌。
洁白的裙赏迎风飞扬，金色的光芒闪耀的是肃穆和威信。她的脸隐没在夜色之中，看不清楚瞳仁里的情感。
无绵此时站在她对面，正对她。
他的瞳仁微微睁大，是震惊，也是担忧。
沈清歌的身份，现在还是答应，就算要开口，这群妃嫔小主之中比她地位高者比比皆是。而她……
他不知道她想要怎样结束下面的戏剧。
而且，他的心中也有太多的疑问了。
皇帝与皇后一向感情不和，这在宫里宫外都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皇后大婚之后，一直都为受孕，怎么会突然就这样怀有身孕了？又突然地滑了胎？
这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是清歌吗？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怎么会如此冷静？可刚刚，她向这边走近的时候，他明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的一丝忧伤。
只是那缕忧伤太短、太细，他来不及看清，她的眼中便蒙上了一层冰霜。
难道……难道！
难道锦和曾经背着沈清歌临幸过钟绮柳，同她共度温柔？！
而清歌却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今时今日才发现？
无绵惊讶地低头打量锦和。
可他也是一脸的震惊和茫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绵只觉得这里面越来越乱，他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
就在此时，沈清歌再次开了口。
“把皇后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