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许子风打得并不轻,可是也并不重。
回想着他那句,‘你要是还想夏一一好,就冷静点’,北堂安一路皱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方文北眼尖,看到了北堂安受伤的嘴角。
摇了摇头,北堂安什么也没说,便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仰着头,双手捂在脸上,有些疲惫。
“你遇到沈君洛了?”李峰看他的样子,皱了眉,想起了他收到的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便想提醒他一下。
“他虽然对夏一一虎视眈眈,可是你只要离他远些,不让他抓住把柄,他应该也是无从下手的。”
“呵!”轻轻的一声哼笑,北堂安的嘴角勾了起来,“那你呢?”
李峰被他突然的一问,弄得心下一紧,可脸上努力的挂着笑,“我什么?”
“你对一一呢?”北堂安转头,嘴边的笑,淡了下去。他盯着李峰的眼睛,那目光就好像被侵占了领地的狼一样,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方文北的眼睛提溜的转着,手心有些出汗,他抬手挠着脑袋,却打不出圆场来。
没有等到回答的北堂安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峰的面前。
他只是比他稍微高了一些,可他带来的阴影,却完全的将他笼罩在黑暗之下。
“你没有喜欢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凝结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李峰紧紧捏在椅背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看着他,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哈!”北堂安咧了嘴,却不像笑。他抬手扯住了他的衣领,一颗白色的纽扣因为他的用力过猛,断了线的落到了地上,弹开后不知所踪。
“你想过她?”北堂安盯着他,深棕色的眼眸冒出刺目的寒光。
李峰干咽了下口水,抿了唇,依然没有回话,他确实梦见过自己抱着她。
狠狠的一拳,李峰的头就撞到了衣柜的棱角上,额头微微有些擦破,冒了血。
而方文北则迅速的拉开了北堂安,“消消气儿,都是兄弟!”
“兄弟?”北堂安猛的抽回了手臂,“我把他当兄弟,他却肖想我的女人!”
“他是不对,可他这么长时间了,不是也没做什么吗?”方文北费力的拦着北堂安,不让他继续。
可他的这句话,算是彻底的激怒了北堂安。
他狐疑的转头,看向他眯了眼睛,“你知道?”
方文北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后悔的皱了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北堂安刚想说什么,寝室的门却被推开了。高河刚迈进一只脚,就发现整个屋子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愣愣的关上了门,站在了门口。
“你不会也知道吧?”北堂安看着他,心中的怒火开始燃烧起来。
高河不明所以的眨了下眼睛,看了一眼受了伤的李峰,又看向了他,“知道什么?”
“李峰对一一...”北堂安咬紧了后牙槽,鼻子中呼出的热气,好像滚烫的蒸汽。
“呃...”高河抬手挠了挠额头,完全没有看到方文北小幅度的摆手,“她不是已经教训过他了吗?”
北堂安心中的怒火,在高河的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彻底的喷发了。
“一一也知道?”他咬牙切齿,“你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个?”
“错都在我,她只是不想你...”李峰拉住了他的手臂,焦急的解释着,可却被北堂安一把甩开,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衣柜门上。
“你没有资格提她!”北堂安的眼睛已经腥红,他的胸膛急促的起伏,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突然他拿起了他椅子上的外套,又出了门。
门被重重的摔上之后,寂静,笼罩了整个房间。
而当北堂安出了校门,拦了出租车直奔夏一一家。
校门不远处的咖啡店里,挂了电话的沈君洛,看着刚刚开走的出租车,嘴角勾起一抹奸笑。他刚刚在电话里听到了一场十分精彩的描述。
而坐在他对面的许子风,低着头,双眸暗了下去。他白净的手随意的搅拌着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溅起的咖啡汁蘸到手上,也没有注意。
北堂安到了夏一一家院门口,下了车,气势冲冲的跑到了她的单元楼门口,却停了下来。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坐在她家的楼下,看着她的窗户,一直到她熄灯,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个时候,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很气,气她明知道李峰喜欢她,却不告诉他。他感觉自己是不被信任的,甚至是不被重视的。
可他来这里做什么?不管是他上去,还是让她下来,都是为难了她。
他经常对她无赖,却从不曾为难她,哪怕她露出一顶点为难的表情,他都舍不得。
“喂?”电话响了好多下,夏一一才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她一看时间,快12点了。
“一一...”听到她软绵绵的动静,北堂安的火就像是隔绝了氧气一般,慢慢的熄灭了。
“怎么了?这么晚不睡!”夏一一撅了嘴,抬手揉了揉眼睛。
北堂安的嘴角挂了浅浅的笑,脑海中已经能浮现出,她撅着嘴,迷迷糊糊的小模样了。
“没事儿,突然想你了。”他看着她已经黑了的窗户,仿佛可以透过阻碍看到她一样,“你已经睡了,那就算了。”
“那我陪你说话。”夏一一起身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不用!”北堂安看着那微弱的光线,马上打断了她,“你接着睡吧,我也睡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她再一次暗下去的窗户,在身后的石台上坐了下来。
入秋的夜,有些湿寒。微微的凉风吹过,树枝随风微微抖动,枝叶上刚刚凝结的水珠顺着叶尖滑落,滴进了北堂安的衣领,冰得他睡意全无。
他不想回去,回到寝室,看见李峰,他会忍不住想要揍他。
方文北说的没错,他是什么都没做过。可是一想到他曾经想过要对夏一一做什么,他的胸腔就像气球一样的发胀,快要破裂开来。
他就这样在夏一一的楼下,看着他的窗户坐了一宿,湿冷的空气,清醒着他的大脑,也包裹着他的身体。夏一一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可以拧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