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夜九歌回头看着他。
“娘……娘，我娘……”
张有良起初死死抿着嘴唇不愿意开口，随后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挤出来，接着越来越多悲伤泛滥成灾，嘴唇哆嗦着，眼泪一滴滴落下。
夜九歌眼眸一沉，方才她一路用纸人找过来，其实已经看到张寡妇了。
只是现在张寡妇模很惨很惨。
“你娘……”人死债消，夜九歌想说但起了个开头实在说不下去。
她本想带着张有良直接离开，但做儿子的不给娘收尸的确说不过去，想了想，还是转头带着张有良往张寡妇惨死的地方走去。
隔着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难闻地血腥味，且越走近周围血迹也越来越多。
入目是张寡妇残破血迹驳驳地尸体，这会功夫已经引了一几只不知名的鸟停留在上面啄食血肉。、
“啊——滚开。”
这一副萧败地景场，刺激到了张有良。
张有良大叫一声，脱下血迹驳驳的外袍发了疯地扑去上去，驱赶扑杀这些鸟。
鸟受到惊下四散飞去，也有一只不走运的被张有良扑下，栽在地上。
张有良用脚猛踩那只倒霉地鸟，踩死不足以泄恨，抓起血肉模糊的鸟身，直接用手生生把它的羽毛跟皮肉一点点扯开剥裂。
肠子血肉分辨不清，残忍地夜九歌差点呕吐。
发泄过后的张有良跟疯狂几乎是两个极端，特别冷静，直到挖坑将张寡妇埋葬，他也没有再流过一滴泪，压抑得让人发慌……
“张举人你想哭就哭吧！”孙妙音看不过去劝他。
张有良摇了摇头，捧着土往坟上撒，“娘，她一定不希望我哭，她肯定希望我坚强。”
见到他如此说，孙妙音感性地红了眼眶。
小白兔就是善良，说实在的夜九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揽住她肩膀安慰的拍了拍。
张有良埋完张寡妇后，夜九歌问他接下来打算如何。
不管有多难过，活着的人总有自己的生活。
“我想去京都，这次科考娘对我抱了很大希望，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张有良目光坚定。
夜九歌点了点头，有目标总比颓废好，这样也能省了她不少事。
只是张有良的马夫已经走了，只得跟她们同坐一辆马车，无论发生过什么，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之前说的三不原则，也就算了，不过还是尽量表现疏离，免得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她这样的做法好像对张有良似乎没有多少作用，在晚上入住客栈的时候张有良拉住了她的手。
“九歌我现在只有你了。”
虽然她很同情张有良的遭遇但她觉得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张有良，我们聊了聊？”
“恩。”张有良点头，往外走，夜九歌跟在身后来到一片相较于安静的地方，夜静悄悄的只能到微风吹动树梢沙沙的声音。
“我想……”
夜九歌方才起了个开头，张有良就没有预兆的抱住了她，“九歌，我好难过，你让我抱一会。”
陌生地肢体触觉，身体本能的抗拒。
夜九歌皱眉推开他，“张有良别这样，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我已经是有夫之妇。”
“九歌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你又不想嫁给我了？”张有良不敢相信地抬头，紧紧扣住她地双肩。
夜九歌明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
“难道你出现在客栈里不是为了等我？”张有良问。
“我去京都只是为了找我夫君，这里面怕是张举人你自己误会了。”
夜九歌想笑，没见过这么自做多情的，何况那天她已经跟张寡妇解释过了，只是巧合，怎么张有良说信的，反而又不信了。
“误会了？”张有良的嘴唇翕翕了两下，没有放开了她，情绪起伏几下。
最后几乎疯狂地道，“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可以有了，你嫁给我吧！我如今已经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了，我现在是举人，等这次科考后我可能会是进士，你想要的生活我已经给的起了。”
他越说越激动，握住她肩膀的手也就越紧。
夜九歌疼直皱眉头，再也不照顾他地情绪，抬腿一顶，让张有良彻底放开了她。
甩了甩疼痛地胳膊说道，“张有良，我相信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但我已经成亲，且现在的生活方式我很喜欢，并不想改变，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以前不是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现在我已经给的起了，你为何还要这样，我现在虽然没有夏淳原有钱，但以后一定会比他有。”
怎么就跟他说不清楚。
夜九歌头痛。
吸了吸气，嘴上不再留情地冷笑，“张有良你现在没有他有钱，以后做官也不一定会比他有钱，何况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夏淳原，不是你。我不爱你了张有良，早就不爱了。”
“你说什么？”张有良不敢相信。
夜九歌已经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下去，浪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张有良盯着夜九歌离开地背影许久，最后不甘心的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大树上。
不甘心！
他努力了这么久，临了她还是绝拒了。
怎么就是一厢情愿误会了，明明就是她一直在耍她。
如果不是她，娘也不会……
想到这里脑中浮现出张寡妇惨死后地场景，心里止不住地一阵阵犯恶心，蹲在地上大吐起来。
翌日清晨临出发了还没有看到张有良，夜九歌打发小周子去客房叫张有良。
小周子不会儿急匆匆地回来，“小姐姐，张举人他没在房间，我出来的时候问了店小二，他昨晚压根就没有回房睡。”
没有回房睡？
夜九歌皱了皱眉，心知是昨晚自己说的那些绝情话刺激到了张有良，张有良应该是走了。
这里离京都已经不远，沿途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张有良一个大男人又是举人功名在身，应该不会出事。
走了也好，免得互相尴尬。
重重呼出一口气道，“算了，不用找了。”
对于夜九歌地决定小周子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