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赵嫣雨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你看啊,太子面冷心冷,杀伐果断。孟公子温柔却偶尔使坏,另一面更是妖孽至极。所以你现在身边还差一位忠心耿耿小奶狗。”
她越说越兴奋,一拍巴掌。
“到时候三个男人一起为你争风吃醋,正好再利用这个机会刺激刺激宴行之,让他对你上心,岂不美哉?”
云凤芷:“???”
她简直没眼看,捂着脸。
“你最好把自己这一套歪理邪说憋回去。而且我是同意你找面首了么,你听不出好坏话吗?”
赵嫣雨的表情马上就耷拉下来。
她像是泄了气的兔子,若是真有一对耳朵,恐怕这会儿已经拖地了。
云凤芷被她这么一打岔,方才还凝重的思绪彻底乱了。
她看着可怜巴巴的赵嫣雨,一阵头大。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后者撇撇嘴,显然十分想得开。
“我担心又有什么用,云芝染这种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发疯,故意让我们精神紧张。”
“她说话云里雾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忌,把身边的人猜个遍,之后搞得分崩离析,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说到这里,她认真的看向云凤芷。
“芷芷,这一招是蓝月茹惯用的。”
确定云凤芷听进去之后,她才严肃的开口。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宴行之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但显然,你们应该都被蓝月茹影响了。”
“以我这么多年观察到的所有悲剧而言——”
“在只调查出局部信息时,不要胡乱猜疑,因为你一定会调入蓝月茹的圈套。”
云凤芷猛地回过神来。
圈套?
她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和宴行之互相猜忌,恨不得杀死对方,就是蓝月茹搞的鬼。
这次……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如果蓝月茹的每个计划都如此详细完备,她的确没有那么多心力区分。
那赵嫣雨说的办法,就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式。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多谢,我险些又要重复从前的错误了。”
赵嫣雨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我只是比较了解她而已。”
“说句实在的,你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赶紧联手把皇帝给毒死,还要做的悄无声息。”
说着,她又压低声音。
“最好能提前计划好,皇帝驾崩之后,宴行之马上登基。有权利攥在手里,就算没能彻底抓住蓝月茹和大皇子的把柄,也不会再和现在一样被随意刁难设套。”
云凤芷谨慎的点头。
赵嫣雨这些话说的很对,而且恰到时候。
她和宴行之的注意力,最近已经从皇帝和大皇子身上,忽然转为猜忌对方,不停的周旋试探,极大的拖慢了进程。
她眯了眯眼。
“你说得对,明日我就进宫。”
把能攥在手里的,和确定能推行的计划,迅速执行。至于这些疑点重重的,就算搁置些时日又能如何呢?
狗皇帝三番四次刁难她,对云家的血海深仇不管不顾,甚至还幸灾乐祸……
那就先送他去黄泉路吧!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云凤芷就起来了。
赵嫣雨起的也很早,甚至自觉接过了晚沏的活,给她煮粥做饭。
虽然味道寡淡了些,但看着她满脸抹的和花猫似的,云凤芷心情也愉悦不少。
她用帕子帮她擦了擦脸:“谢谢你的早餐,我就先进宫了。”
赵嫣雨乖巧点头。
一路上都十分安静,天彻底亮起来的时候,她也刚好入宫了。
今日休沐,不必上朝,整个皇宫都安静极了。
皇帝依旧还是那副形容枯槁的样子,但比起第一次施针时,要好上一些。
见她过来,皇帝眼里明显多了几分暗芒,又迅速掩住。
“不必行礼,快过来。”
“朕这些时日,终于不用整日被痛苦折磨。但每日深夜还是会有刺骨钻心的疼痛。”
云凤芷上前把脉,心里明了。
“今日施针,将毒素逼出一些之后,陛下夜里就能睡个好觉了。”
“但因为中毒颇深,您身子又虚弱,所以不敢贸然一次全部逼出来,只能分多次进行。”
皇帝一听今日就能解决痛苦,哈哈大笑两声。
“好,好!云院使果然医术超群!太医院那帮人全都是饭桶!”
云凤芷没吭声,只上前一步,开始施针。
皇帝稍微适应了一下,不觉得疼之后,主动开口。
“前两日,朕让大皇子来跟前伺候了。”
云凤芷心里微怔,手上动作却不受任何影响。
皇帝看不出她的变化,才继续开口。
“谁知,吾儿竟然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似的,完全不接触朕入口的任何东西,甚至都不碰我。”
他眉心紧锁:“朕屡次三番试探,他纹丝不动。”
云凤芷并不惊讶。
宴域一要真如表面上那般愚蠢,怎么可能和宴行之斗这么多年?
等银针全部扎进去后,皇帝又道。
“昨日,大皇子又来,他说……”
皇帝浑浊的眸多了几分阴鸷,手用力攥住云凤芷的手腕,不让她逃脱。
“你肚子里孩子是宴行之的,你们二人同心同力,想要借助给朕解毒,将朕彻底置于死地!”
随着他声音越来越阴冷,手上力气也越来越大。
云凤芷几乎要被折断手腕,疼的脸色微白。
皇帝分毫不让,死死盯着她。
“院使,你没什么要给朕解释的吗?”
云凤芷眼底闪过戾气。
宴域一绝对是早就察觉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想先一步让多疑的皇帝,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
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心思阴沉的大皇子,甚至连她的回答都预设好了。
只是……可惜了。
她平静的望向皇帝。
“没错,这孩子的确是宴行之的。”
皇帝愣住,连手上的力气都松懈几分。
云凤芷垂下眼帘,眼尾就红了。
“陛下您应该知道,萧家能被迅速爆出这么多丑事,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了。”
皇帝的手彻底松开,云凤芷趁机提起裙摆,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陛下有所不知,萧元序娶了我两年,却从未碰过我,甚至还逼我用身子去讨好宴行之!”
她用力攥起拳头,浑身颤抖,像是受到惊吓。
“我抵死不从,甚至怒而自尽。可……萧元序却用上好的药吊住了我一口气,将我送给了宴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