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上去温和宽容的父母,刹那变了脸色。
赵嫣雨强忍着万千情绪,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从前针对云凤芷,是因为被误导了。”
“我被人误导,自己喜欢的是太子,所以对她嫉恨。”
蓝月茹忽然站起来,伸手拉住她。
“嫣雨,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关切的将人拉着坐下,轻轻拍她的后背。
“娘亲当然明白,你从小善良,不忍心针对他人。”
“可你也该明白,若不是云家,不是云凤芷,你早就该封郡主了啊!”
赵嫣雨微微颤抖。
赵文伯也走过来。
“是啊嫣雨,你不是最讨厌云家了吗?上次你还问爹爹,什么时候能让云凤芷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们让赵元序住进来,就是为了对付她啊!”
赵嫣雨茫然的仰头。
想要说的话,忽然就这么哽在嗓子眼,再也说不出。
她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勇气。
“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
“父亲,母亲,最近我时常做噩梦。我梦见你们把我关进小黑屋,还要放我的血。”
她望着两人,咬着牙。
“而且……不知为何,我手腕的的确确出现了一道伤口。”
她颤颤巍巍的挽起衣袖,将已经结痂的手腕给他们看。
屋内刹那安静。
蓝月茹连忙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伤口。
“看上去的确是被利器所伤。嫣雨,你告诉娘亲,最近你都和谁接触过?”
赵嫣雨只觉得自己指尖都冰凉。
“没有……”
蓝月茹紧张极了,连忙掏出药膏。
“疼吗?”
赵文伯脸上带着怒气。
“嫣雨你放心,爹爹定会查明此事!敢闯入我赵府伤人,真是胆大包天!”
赵嫣雨努力露出一个笑。
“我相信爹爹。”
两人小心搀扶着她,将她送回房间,又是一阵安抚叮嘱。
——
云凤芷这边,终于堪堪研制出解药。
她接连两日在医馆,不眠不休医好三四个人,才算是松口气。
只要解药有效,百姓们就不会受到太深波及。
可……
云凤芷在接诊第五个病人的时候,却发现,解药失去了作用。
她几乎在医馆硬生生呆了三个时辰,才勉强将人从死线上拉回来,穷尽浑身的力气,也没能彻底解毒。
晚沏察觉到她脸色不对,连忙扶住她,关了医馆,匆匆带着她回去休息。
云凤芷还想挣扎时,前者却压低声音。
“主子,您让我查的消息,有线索了。”
她愣住,这才乖顺的任由晚沏将她扶了回去。
门窗紧闭,云凤芷一杯温水下毒,疲倦和饥饿铺天盖地而来。
小厨房那边适时端上来饭菜。
晚沏一边布菜,一边道。
“您不是想要先毁了赵家,好调查当年所有的真相吗?”
“奴婢仔细查过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被大皇子彻底抹去痕迹,像是要保全赵家。”
云凤芷喝了一碗汤,胃里舒服了。
她眯了眯眼。
“是因为有个蓝月茹,能给他做解药,所以宴域一格外护着他们?”
晚沏没吭声,一直等到她吃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开口。
“主子,这两日奴婢听到一个奇怪的小道消息。”
她把碗筷收拾了,又给她端了一盘点心,才继续。
“有人说,蓝月茹曾经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蓝家也没有任何人会医术。”
云凤芷心里咯噔一下。
晚沏又道。
“蓝月茹忽然会医术的时间点,大概在赵嫣雨出生之后。”
“而且这时间前后,和云家矛盾最深。”
云凤芷忽然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赵嫣雨出生,和云家赵家矛盾有什么关系?
她犹豫一下,忽然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去世的贵妃,和赵家关系如何?”
晚沏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闻关系还可以,至少明面上没人挑出错误。”
“但小姐您还记不记得,从前赵府并不在现在的地方,而是在云家附近?”
云凤芷僵住。
晚沏再次道:“在云家出事前两个月,赵家忽然得到封赏,被赏赐了现在的宅院。”
“奴婢这两日去赵府旧宅那边看了,整片地方早就夷为平地,如今被翻新成了观赏用的花园。”
更蹊跷了。
云凤芷攥了攥手。
蓝月茹忽然会医术很离奇。
而且根据上次她接触,和这些日子研究蓝月茹做出来的毒药,她初步推断是——
蓝月茹能制出来的毒有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牵制着。
她又仔仔细细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回想一遍,却想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
晚沏见她眉心紧蹙,心疼的安抚。
“小姐,您这些日子已经够累了。奴婢知道您心忧,可只有您健健康康,才能有更多精力救人。”
“今日就好好歇息吧?”
云凤芷没吭声,却还是沉默的往内室走。
她现在状态的确不好,累的连脑子都开始不清醒。
这一觉睡下去,几乎就是一天一夜。
云凤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依旧是云家,却出现了另外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捧着药匣,匣子打开,是一株……
云凤芷只觉得头钝钝的疼,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剧烈疼起来。
她喉咙一阵腥甜,猛地呕出鲜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晚沏见她一直没醒,不放心的一直守着。
如今见她吐血,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云凤芷这才睁开眼。
唇瓣惨白。
她恍惚着,想要回想起方才的梦境。
可除了越发剧烈的疼痛,再也想不起任何事。
她咬牙给自己把脉。
脉象紊乱,却没有中毒的迹象。
这不正常。
云凤芷缓缓漱口,将满嘴血腥气清除。
瞬间,她想起什么似的,快步走到桌前,开始对照着前面自己写的配方看。
缺失的那两味药材,应该是……
她抖着手,写下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用尽全力。
晚沏只扫了一眼,呼吸都快停滞。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小姐,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还是和宴行之有关?!”
云凤芷盯着那两味药材,长长舒了一口气。
“保险起见,你先去探查,这两位药材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
“重点查赵家和宴域一,把从前的萧家也算上。”
晚沏应声,刚要出门,就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再回头,冷不丁对上阴冷的视线。
云凤芷声音沉稳:“晚沏,你先出去。”
“太子殿下来的刚刚好,几日不见,正好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