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许澄澜用自己做好的蒸糕向镇上的医馆换了些基础的医书。
她将医书送给了狗蛋儿,并同他说若是有不会的可问自己,若想出人头对,必然要谦恭好学,自己若部队自己严格,就算旁人给他创造了条件,也不过是徒劳。
许澄澜这种不计回报的对狗蛋儿好,让他受宠若惊。为了不叫许澄澜失望,他也确实勤奋,且头脑聪慧,进步也飞快。
而每当许澄澜教狗蛋儿药理之时,宇儿绯儿两兄妹总是一脸好奇的跟着瞅,虽然听不懂,但总是一副认真的模样,每每叫她见了都忍俊不禁。
“宇儿跟绯儿想读书吗?”某日,她终是忍不住,将两兄妹拉到跟前来问道。
秦承宇不必多说,自从狗蛋儿来到自己家,他分去了自己娘亲不少关心,而且懵懂的他能看得出来,娘亲喜欢会读书的孩子,他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许澄澜见此便从笔划简单的字开始教起。
因着家中没有笔墨,她便筛了些细沙来,用树枝、麦秆,等一切能利用的教二人识字。
“天、地、上、下……”许是新奇劲儿没过,又或许是旁的,两个孩子声音稚嫩但却十分认真的一边读一边写。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等到许澄澜发觉时间不早时,起身才发现秦绪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许澄澜被他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忙顺着自己的心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秦绪风,然后移动身子,挡住身后写满字的沙子。
“刚刚回来,喊过你,你没听见。”秦绪风嗓音低沉,一边回着她的话,目光却落在她身后,“在做什么?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没什么,就哄孩子玩儿呗……”许澄澜目光闪烁了两下,想要含糊过去。
“爹爹,娘亲在教我和哥哥识字呢!”只是让她不防的是,绯儿已经一脸兴奋的抱着秦绪风的大腿,将这事儿给露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会识文断字……”秦绪风的眼中带着一丝讶异,但语气中却没什么异常。
许澄澜抿嘴一笑,说了句是以前跟着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学过些许,便借口做饭,逃离了现场。
秦绪风倒也没逼问,只是当他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正蹲在地上用树枝作笔,沙子当纸时,不觉抿了抿唇,露出一丝亏欠的神色。
等到第二日,许澄澜去叫两个孩子起床的时候,那炕头上,正放着一套文房四宝,虽没有多精细名贵,却让她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个舒心的笑来。
自从上次何方易在秦绪风身上吃了哑巴亏,他一连好几日气儿都不顺。
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顺耳听见一群妇人拉呱说是秦绪风的媳妇儿在镇上摆摊。
心里想着那秦绪风当了那么多年的鳏夫,而今莫名多出个娘子,而且还比这十里八村的丫头都好看,心里不由嫉妒起来。
于是便找了几个平日里跟他一起无所事事的弟兄,一块去了集市。
许澄澜在没有见到之前那个无赖时心情还是很好的。前几天没来,大家一时吃不到她做的糕点,也都有些馋,所以不一会儿她的摊子上就围满了人。
正招呼着,她突然听到一阵骚乱,自己的摊子都差点被掀了。
“起开,起开,都给本大爷滚!别在这儿碍事!”
“你个死老太婆,耳聋啊?还杵在这儿!找死啊!”
声音粗鄙难听,惹得许澄澜不由皱眉。
抬起头来一看,只见为首那名男子一脸横肉,看着十分眼熟。
“小娘子,又见面了。”
声音一出,许澄澜顿时就认出了来人。
她嫌恶的看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眼,声线冰冷,“这不是何二癞子么,怎么?有事?”
何方易听见许澄澜这么喊他,原本得意张狂的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他低声骂了一句,恶狠狠的冲着面前的女人道:“老子看你是想死!”
说着他便伸出手想要去捉许澄澜。
许澄澜看着对面伸过来的脏手,忍着恶心后退两步,随后伸出脚踢他下盘。
何方易就是个绣花枕头,被许澄澜这么一踢,下盘不稳,生生的歪倒在一旁,摔了个狗吃屎。
这番狼狈的模样惹得一旁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这越发触怒了何方易。
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想要教训教训许澄澜。
许澄澜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吓唬人还行,要真打起来,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于是她灵机一动,佯装镇定对何方易呵斥道:“二癞子,你可别忘了我夫君是谁,今日你若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明日你的下场,你自己掂量!”
何方易听了许澄澜的话心里确实有所忌惮,但又不想让自己带来的人看笑话。于是他咬了咬牙,横眉冷竖,大声喝道:“老子怕他!”说着便要去收拾许澄澜。
反正他想好了,大不了自己出去躲几天,看秦绪风那孙子怎么办!
许澄澜没想到他能破罐子破摔,一时不察竟然被何方易用计推到,随后便听她闷哼一声,右脚拧了一圈,疼的她出了一头的冷汗。
何方易还不等得意,就在这危急时刻,有打抱不平之人突然高声喊了一句:“有人报官了!”
这流氓还是怕官府,他心里虽然不甘,但还是带着人仓皇逃窜。
“绪风!不好了,你家娘子受伤了,你还不瞧瞧!”
院子里。秦绪风正在给一只兔子剥皮,听到这话,眸光一沉,锋利的匕首瞬间捅穿兔子那死透的尸体。
许澄澜忍着剧痛想要缓慢的站起来,她本以为自己的脚只是扭了一下,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已经肿的老高。
她叹了口气,想着先忍一忍,不能将东西扔在这里。
但一只脚不能动,到底不方便。等到她暗道不好的时候,自己已经无力的向后倒下去。
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慌乱的想着再次摔在地上会有多疼。
可下一秒,她就被揽进怀里。胸膛滚烫,臂膀结实有力,让人充满安全感,也让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疑惑的睁开眼,正迎上秦绪风那双黑润的眸,带着担忧的神情,还有隐隐的歉疚。
“还好吗?对不起……”秦绪风将她扶起来,沉声道。
“这不是你的错。”许澄澜脱口而出。
许是回应的太过快速,她甚至能看见秦绪风怔愣片刻后,眼中那隐隐的叫人猜不透的情绪。
“咳……”许澄澜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随后才察觉自己的右脚经过方才的动作,发出的阵阵的,钻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