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第一轮第五场比赛，REC依旧告负。至此，REC以一胜四负的成绩结束了第一轮，跌入了A组。
一向不插手赛训的周千扬，也无法坐视不管了。第一轮结束之后，他每天都会亲自来俱乐部盯他们训练赛。
某天下午的训练赛结束之后，他单独把小博叫出了训练室。
“明彦和雁殊，你觉得现在哪个人更适合上首发？”周千扬直截了当地问道。
经过几天的观察，周千扬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乔思豫的状态明显更好一点。
“雁殊，可能更好。只是他说，他想避避风头。”小博无奈地道。
“不要管舆论说什么。我们是电竞圈，不是饭圈。该上就得上，没什么好避的。”
“我明白了。”小博认真地点头。
第二轮比赛，乔思豫重回首发。
第二轮第一场，刚从S组掉下来的REC，迎战刚刚从B组升上来的一支队伍。赛前解说和主播一律看好REC，认为哪怕他们现在状态不佳，但是夺冠的底子还在。
可是，REC还是辜负了大家的期望，狼狈地输掉了这场比赛。
赛后REC的微博评论飙升过万，堪比两个月前他们夺冠的架势。评论里有骂教练的、骂选手的、骂老板的、骂运营的，反正和REC扯上关系的人，似乎都“难逃一劫”。
小博逐渐萌生了辞职的想法。他的太太在上个月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北京。他觉得自己还想留在REC，就没有和她一起去，而是一个人待在了上海。
可是如今，他的太太看他既要承担这么大的压力，还要背负骂名，还要忍受夫妻异地的落寞，她便极力劝说他离开REC。
小博也很为难。一方面，队员和老板都很信任他。即使队伍成绩不好，周千扬也很少对他说过什么苛责的话，总是鼓励他及时调整、下次加油。可另一方面，现在的REC不管做什么，似乎都难逃骂名。不论他让谁上首发、他选了什么阵容、战绩打成什么样，弹幕的节奏依旧被带得乱七八糟。
第一场比赛之后，虽然小博仍然兢兢业业地带着大家训练，像无事发生一样，但他的心情却低落了好几天。他已经连续一周没睡好觉，每天只有五个多小时的睡眠。
终于，他觉得自己不想熬下去了。
他向周千扬提出了辞职。
他说，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离开，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可他也没有办法了。
“这个月的工资，我一分都不会拿。我真的很抱歉，希望千扬哥可以理解我。”他诚恳地说。
周千扬并没有很意外。沉思了几秒之后，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我能理解。在我们找到新的教练之前，我还需要你在这里多待几天，可以吗？”
“嗯。”小博马上应道。
“谢谢。工资我照样会发给你。在REC的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小博充满感激地望着他，轻轻笑了一笑。
之后的几天，他待在REC里，为REC面试了许多有意加入的教练。联赛的舞台上，好的教练本就难找。更何况，对于REC而言，它已经见识过林姝言那样出色的教练，那些泛泛之辈，又怎么能入得了REC的眼？
眼看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主教练的人选还没有找到。小博又硬着头皮带他们打了第二场。
REC赢了，但是赢得很难看。这场比赛堪称国宴，双方互相喂饭掉点。只不过，最后一局，对方的厨艺占了上风，喂的饭更多，让REC侥幸赢下了这场比赛。
赛后，大家回到俱乐部复盘。周千扬也在。他问小博，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主教练。
小博叹了口气，“真的难找。”
周千扬笑了，“你不要以林教练的标准去找。想找到林教练那样的很难的。只要对游戏理解深、有赛场经验、工作态度积极踏实，就可以了。”
“主要是，很多来面试的人，游戏理解是有，但是都只是在泛泛而谈，打过一段时间游戏的人都能说得出来。”
周千扬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把林教练再找回来吧。”小博忽然道。
话音刚刚落下，乔思豫和言光竟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人家刚辞职，我们就打扰她，不好吧。”周千扬思忖了下，“没事，你再找一找。实在不行，就把二队或者青训的人调过来也行。这几天再辛苦你一下。”
“不辛苦。”小博笑了笑。
周千扬站起了身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训练照常。”说完，他离开了训练室。
他走后，队员们马上问起了主教练的事情，面容忧心忡忡。
“博教，我们真的找不到教练了吗？”
小博无奈地摇了下头，“现在，REC是怎么被带节奏的，你们也都知道。有实力的，不愿意来蹚浑水。没实力的，我们也不想要。”
“都是我不好。”思豫满怀歉意地低声道。
“不，不是你的错。我们本来就人气高，做点什么都要被人议论。这种绯闻，网友总是喜欢津津乐道当谈资。你只是碰上了，没办法。”小博严肃道，“你们现在，就好好训练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大家陆陆续续地应了声“嗯”。整个训练室的气氛都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