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黄泉之水悄无声息地就出现在了剑宗少主的头顶,与之前不同的是,无数的黑色丝线竟然从那黄泉之水中伸了出来,缠绕向了剑宗少主。
剑宗少主明显没有想到这黑色丝线会从黄泉之中出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能够躲开,被这黑色丝线在瞬间裹了个严严实实。
而还没有结束,这边剑宗少主刚被黑色细丝缠住,那边黄泉之中又出现了一具紫色的巨大棺木,正是之前环绕在紫袍中年人身边的那一具。随着黄泉之水,急速地撞向剑宗少主。
剑宗少主此时毫无躲闪余地,也无力击退它,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结结实实地被这紫色棺材装上,完完全全地挨上了这二人的联手一击。
顿时剑宗少主口中鲜血直流,染红了自己白色的长袍。
局势竟然瞬间大变。
这一击之后,那黄泉依旧盘旋在剑宗少主的头顶上方,似乎下一击很快也就会从其中流淌而出。
剑宗少主此时哪还有之前的从容与淡定,有的只是满脸的惊恐。刚才那一下不经意之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此时他已经身负重伤,若是再挨上一下,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咬牙,剑宗少主带着满脸的不甘心,却是果断地化作了一抹剑光,直接飞遁下了这片平台,离开了这一片遗迹。
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拼这一份遗迹的。
剑宗少主遁走的剑光速度极快,即便是之前近在咫尺的黄泉都没有能将其拦截下来。
那黑色巨木之中发出了两声遗憾的叹息声,巨木渐渐消失,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从其中再次显现出身形来,气息却是变得萎靡了许多。
这场不可知之地之间的战斗,无疑最终是他们赢了。可同样,他们也为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是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阎罗殿门上的两道神秘印记,却是觉得,这点代价付出的值得。
不可知之地,抬棺一族,黄泉牵丝人。
他们二族为了开启这阎罗殿,苦心经营千年时间,更是在这金陵城足足等待了百年时光。到今日,终于可以打开这阎罗殿了。
他们上次进入遗迹,就在外门融合了先祖的印记,得到了他们的秘法和记忆传承,从而实力大增,可也因此获得了那根植于灵魂的锁链,属于这阎罗殿的奴仆印记。
可他们,真的甘心一族人一辈子当别人奴仆么?不,他们不甘心。
因此,他们必须打开这阎罗殿,祈祷那曾经的主人已经身死,如此,方可以反客为主,就此成为这阎罗殿的主人,从此翻身,脱去那仆人的命运。
“动手吧。让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摆脱我们的命运。”
那紫袍中年人对着黑衣青年说到。
黑衣青年略微一点头,无数的黑色细丝从他眉心处蔓延了出去。
原本三方势力的武者,由于剑宗少主同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的战斗都龟缩到了平台的角落里,还在不知所措的状态里。
而刚才紫袍中年人的话,却就此宣判了他们的命运。
开启阎罗殿,不光需要抬棺一族,黄泉牵丝人的灵魂印记,还需要足够的灵魂祭品。
而这些武者,无疑是现在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无数的黑色丝线在数息之间蔓延而至,摧枯拉朽,瞬间收割了三方势力众人的生命,连天人也没有能够在其中存活下来。不光如此,就当黑色丝线吸取他们的血肉和生命的时候,黄泉之水也环绕着他们出现了,一道道虚影从死去的人的尸体之上漂浮出来,漂浮到了黄泉之上,这是他们的灵魂,在他们死后被这黄泉强行拘了过来。
数息之间,下至银血上至天人,所有的人都成为了抬棺一族和黄泉牵丝人的祭品,他们的灵魂将献给这所阎罗殿,成为开启大门的代价。
黄泉之水在虚空之中奔流着,带着数百生魂,缓缓地流向那紧闭的阎罗殿大门。随着黄泉之上漂浮的灵魂的逐渐减少,那月华照耀下的大门,两道印记之上散发出幽绿的光芒,终是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声,一股古老的气息从中弥散出来,大门,打开了。
同一时刻,殿堂深处,一双紧闭了数千年的眼睛也就此睁开了。
见阎罗殿大门打开,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在那扇门后面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但他们必须打开这门,这是他们的命运,而究竟结果如何,他们只能听天由命。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二人都看着那黑洞洞的大门,思绪万千。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向着大门飞身而去。
是否能够翻身做主,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了。
那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刚到门口,原本黑洞洞的门内便亮起了莹莹亮光,碧绿色,摇曳不定,照亮了进门的回廊。
二人既然上来了,也不再作耽搁,踏步迈向回廊,径直向着宫殿的大厅走去。
是的,这阎罗殿,只是简单的由回廊和大厅组成的。
二人走的不快,但是很快也就来到了宫殿的正厅之中。
只见正厅上,一撮巨大的幽绿色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大厅。而就在这火焰之下,有着一座巨大的王座,上方端坐着一道身影,充满了岁月的气息,仿佛从这大殿刚建造之时就已经坐在了那里。
二人走的更近一些,渐渐也就看清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具高大的白骨,约有九尺有于,身披华丽铠甲,铠甲之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不知是在这里摆放了多久,却仍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右手持一柄白骨巨剑,左手握着一枚六角形令牌。
二人在看到这白骨手中的令牌之时,心中顿时狂喜。
在他们二人所获得的传承记忆之中有关于这王座,关于这白骨,关于这令牌的记忆。是的,不错,这白骨便是这阎罗殿的主人,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坐在这王座之上,而这令牌,才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这令牌,便是这阎罗殿的信物,只要炼化这令牌,便可以掌控这所阎罗殿。
二人心头的狂喜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担忧,同时出手向着那块令牌抓取,谁也不让着谁。一前一后相差不过半息时间,二人都已经抓住了令牌的一个角,但当他们正要往回拿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拿不动这骷髅手中握着的令牌,而他们握住令牌的手,竟也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一股诡异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
二人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将目光从令牌上移开来,猛地发现,这森森的白骨的眼眶里,不知何时升起了一团簇簇燃烧的火焰。
阎罗殿主,他,竟然没有陨落。
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顿时如坠冰窖。主人没有在漫长的岁月里陨落,那自己奴隶的身份和命运又怎么去改变。
顿时一股绝望之感笼罩在了二人心头。可没过多久这一份绝望竟然转化成了一种狠辣的表情。
黄泉之水从虚空之中流淌而出,黑色细丝由眉心纠缠而下,二人竟然在绝望之间,朝着这阎罗殿主的白骨之躯,主动发起了进攻。
于其等待宿命降临,永世成为奴隶,不如拼死一搏。
而面对二人此等举动,这白骨的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嘲弄的感觉。
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那黄泉之水流过他的身体,就直接被他的身体所吞噬,再不由紫袍中年人掌握,而是在这白骨的骨架之间来回流动。而那黑色丝线缠绕上他的骨架,就开始不停地缠绕了上去,也不受黑衣青年的控制,只是由他的眉心不断地涌出,而后缠绕到白骨的身上。
不多时,那黄泉与黑丝,竟然使白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白骨的身上,竟借由那黄泉和黑丝,形成了一层血肉,并逐渐地丰满了起来。
而那紫袍中年人和黑袍青年却是逐渐地眼睛里失去了神采,身形不断萎缩,一点点一点点地,身体和灵魂,都被这白骨吞噬殆尽。
那白骨眼眶中的灵魂之火,也变得越来越明亮了。
阎罗殿主,在千年的沉睡之后,彻底由他的两位仆人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