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帝后二人洗漱过后,饶有兴致的坐在暖阁的榻上下棋。
内室除了兰草和阿吉之外,其余人都被摒退出去,如此,也可以说说话。
两人先是交流今日的见闻收获,提到黄宗环,姜秋桦不免有些得意。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拿他开刀比较好,一来他是管钱的,如今宫中收支入不敷出,难以维持,他本人难辞其咎。
我借着冒领藩王俸银的事,顺藤摸瓜,最好能让他把这些年贪墨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
而要查这些证据我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死对头曹礼会暗中助我一臂之力。
再者,曹礼手里毕竟管的是人,若是先朝他动手,我们的起居便处处受到威胁,我可不想再像刚来宫中时,点个香都要防止里面是不是掺了毒。”
萧祁臻含笑望着对面小女子亮晶晶的朱唇一开一合,要不是两人身旁都有人伺候,他真忍不住想把人拉进怀里好好亲一亲。
“秋儿聪慧,为夫当真是个有福气的。”
姜秋桦脸上一红,抬眸瞪了他一眼。
她可是在说正经事呢,他在一边插科打诨的算什么。
萧祁臻冲她挑挑眉,便毫不客气的落下一子。
紧接着,姜秋桦脸上的表情,便由娇憨嘟哝,转为震惊。
“我没瞧见你这里还落了一子,这步不算,你把吃进去的白子还给我!”
她一边说着,便一边伸手过来抢夺。
萧祁臻哪里会由她夺去,抬臂举得高高的,扬起下巴颇为得意的望着她。
“你耍无赖!你故意诱我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再声东击西趁机吃了我的棋子!”
她叫嚷的音量颇高,也丝毫不怕外间的人听到。
反正这些内容就是听到了也没什么,传到曹礼耳中,至多就知道帝后二人感情极好。
萧祁臻笑容从脸上迸出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愿赌服输,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姜秋桦气不过,干脆起身过来抢,萧祁臻猝不及防,就被他整个人扑倒在软塌上。
阿吉和兰草俩人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垂眼躬身告退。
关上内室房门的时候,就只能听到皇后嘴被堵住的呜呜之声。
萧祁臻被她压在身下,却反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强迫她覆上自己的唇。
这个吻,照旧幽远绵长,长到姜秋桦感觉自己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不断的试图摆头,以示求饶。
她的两侧长发垂在萧祁臻的脖颈和前襟,随着她的摆动,轻柔的拂过他胸前的肌肤,也撩动着他的心。
他强忍着心头越来越深的悸动,把试图挣扎起身的人,又重新按倒在自己怀里。
嘴唇附上她的耳边,先是轻轻的咬了咬她的小耳垂,才说:“我今日见到傅文渊,我听他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了安合长公主背后勾结的都有哪些人,但他没有跟我说出实情,他似乎想跟我求官。”
姜秋桦稍显慌乱的表情一怔,微微肃容,品了品他的话之后,同样附到他耳旁小声道:“他一向只喜欢诗书风雅,从来都是厌恶官场争端,你会不会听错了?”
萧祁臻心头迅速窜出一股无名火,随即翻身,反过来把姜秋桦压到自己身下,顺手扣住她企图挣扎的手,单手箍着她的双腕,举放在她的头顶。
他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动作,姜秋桦顿时感觉有些危机。
这样看来,自己整个人对他,便是完全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还没来得及表达抗议,他的唇又如暴风骤雨般袭来。
她连连求饶,神情柔弱,他总算大发善心,暂时的挪开她的唇。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再说。”
姜秋桦被吻的透不过气,眼眶都因呼吸不畅而发红了。
她故意不满道:“我是说,傅公子他清风霁月,一向视金钱功名如粪土……呜呜……我……我错……我错了……”
挑衅失败,她也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肆意的攫取着她的吻,手也越发不老实的在她胸前各处游走。
他试图解开她腰侧的衣带,被她用手打落,便又来她胸前试探。
不过片刻,两人都是呼吸急促,鬓发散乱,襟前半敞。
要不是姜秋桦坚持要起来先吃药,萧祁臻肯定会忍不住冲动,就在暖阁上成其好事。
来到床榻,拿出小瓷瓶,仰头吃了药,又就着萧祁臻送来的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水,刚刚的冲动也就消散了大半。
两人开始回想刚刚是为什么炽烈起来的,这一想,便又想到了傅文渊。
姜秋桦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萧祁臻,伸手捏拳在他肩头狠狠锤了锤,嗔怪道:“别说我从前就对他无意,有你这个珠玉在前,我哪里还会看得上他,你就会莫名其妙的吃些飞醋,吃也就是吃了,能不能别折腾我?”
萧祁臻很满意她说的“珠玉在前”。
就这四个字,就把他白昼看到傅文渊的所有不爽,立时消散的明明白白。
两人开始坐在床上聊正事。
“我估计傅文渊会想法子求你召见,到时你也不用刻意避开,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面时,你顺便再套一套他的话,看看他究竟掌握了安合背后的多少事。”
萧祁臻想着,拦肯定是拦不住的,两人迟早也会见面,那不如索性把要求提在前头,还能冲散些别的,也免得自己想到就忍不住要生气。
姜秋桦白眼都快要翻到床顶的牡丹花纹上了。
“刚才不知道是谁吃他的飞醋来着,这会又要把我往前推,你就不怕我单独跟他见面了?”
萧祁臻冷脸:“谁答应你们单独见面了?要是少于十人以上的宫女或者内宦在旁边看着,你就别指望我能放过你!”
他的威胁从来有用,她心里已经开始胆怯了。
但面上仍然无所畏惧道:“这么多人看着,你指望他会说实话?”
“那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就是,我只要结果。”
她恨得咬牙切齿:“你……你这是为难人!”
他笑得春风得意:“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爱这样,你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