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浩的父亲苏老爹对林青山万分感激,派护院将林家人护送到国都。
林家人在国都定居,护院顺理成章成了林家的护院。
当时她还说苏老爹做事如此周到,真是个心善懂感恩的人,直到十年后当朝户部尚书被抓,爆出一则消息,她才幡然醒悟,苏老爷并不是为了报恩才派人保护林家,而是怀疑他们得到了一笔财物,让人长时间对他们监视、搜查,好发现后占为己有。
这件事,说起来也话长。
那户部尚书在红城当官时,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那些财阀也给他贡献了好多财宝。
那一年官员贪污成风,皇帝派钦差下南调查,那户部尚书生怕东窗事发,便挑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仆人,将这些赃物转移到深山看守。
殊不知山中岁月太难熬,过不了几个月,这些仆人耐不住寂寞,便下山打劫抢女人贩卖孩子。
那天樊氏婆媳被掳,林青山到外头求助,几个江湖侠士义愤填膺,根据他的线索找过去,将贼窝一锅端了。后来证实,这个贼窝,便是那户部尚书的藏宝之处。
苏定浩被接回家中,跟父母提起山中情况,苏老爷估计事先就知一些关于这位尚书的秘辛,立即猜到这贼窝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派人前往贼窝搜寻。
因此那户部尚书招供了此事后,又说那批财物定是落在了苏老爹之手。
审理此案的是沈瑞,他查明苏老爹并没有找到这批财宝。
她也暗中找人查探,也毫无线索。
私底下她找林青山谈过,那日他们也都在贼窝。
可林青山却说,他们从来见过什么财物。
端了贼窝,那些侠士便也离开了,想来也不是他们拿的。
她不相信,又找人去寻。
沈瑞也派出了大量人手,走访、调查,还找了那几个侠士问话,结果一如所获。
因此,沈瑞与朝廷认为,那批财物是存在,只不过尚书暗中藏起了,再编个莫须有的借口蒙骗朝廷罢了。
于是龙颜大怒,让沈瑞彻查此案。
沈瑞对户部尚书严刑逼供。
可不知他是年老不堪受折,还是得了绝症,在一次受刑过后,他晕迷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直到她离世,那批财物都依然渺无音讯,石沉大海。
这件事她就没往心里去,加上年代久远,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眼下刻意去想,才有些记忆。
倘若那户部尚书说的是真的,那林小麦父女俩失了踪,极可能便是去找这批财物了!
该死的,是她大意了!
到如今她都还看不出林小麦什么来头,很邪门,也不知是不是像她一样,用邪术从时光传送阵回归的。
想到对方或许得到了这笔钱,她整个人就心肝肺疼,妒忌暴躁到要发疯!
她用手压了压疼得要窒息的心脏,过去同里正说,“爹,林野叔和小麦是不是去贼窝了?”
啊?
她一语惊人,陈婆子就问她,“你怎会这般想?”
“娘,你也知道小麦时常能发现水源和果子,许是昨晚发现贼窝里有什么稀罕物,便和林野叔又折回去了。”
“不能吧?哪次有好东西他们没说?”
“不对,前日他们摘山椒子,就没喊我们。”
“也是哦。不过也不多,他们才没喊。这个不是情有可原么,人家又不欠我们的。”
众人议论纷纷,里正手往下压了压,看向小桃,神色不悦,“你想说什么?人家即便去是了贼窝,与咱有何关系?值得你在这儿大声嚷嚷?”
小桃心中暗骂一句老不死的,面上却装得唯唯诺诺,“爹,我只是担心林野叔和小麦……”
“用不着。”冯老太插嘴,“方才我大儿媳都说了,我家老大和我孙女溜达去了,你在这里满口胡言,真不知你安的是什么心。”
小桃怯怯的,“冯奶奶,我也到外头溜达呢,没瞧见他们……”
里正的眼神越发冷厉,“够了。你没睡好,糊涂了才在这儿胡言乱语,去吃早饭,等上了车眯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还是温和的,没有因为丢了脸面而生气。
可小桃心里已经骂了他千百遍,咒他早死下地狱。
“爹,真不用让人去找找林野叔吗?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出来,“谁在咒我?”
大家看过去,林野抱着林小麦龙行虎步走来,后面是林五谷和林洋。
林洋睨她一眼,眼神带着警告,“小桃,你说什么找林野叔?他不是在吗?”
小桃不语,她半眯着有些阴鸷的双眸,盯着林野父女俩,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林洋对她很厌恶,低声骂了句,“神经兮兮的。”
里正也没再理会她,看向林野,“起那么早?”
林野神色淡淡,“天气燥热得很,孩子睡不着,便带她吹吹山风,顺便找找附近有没有水源。”
听到“水源”二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里正更是眼前一亮,“怎么样,有收获吗?”
林野摇摇头,“周边没有。我们先启程,离开这儿再说。”
其实压根儿就没有找。
一是来不及,二是这里很危险,是非之地,得赶紧走。
里正有些遗憾,转过头吆喝,“大家的水悠着点儿用啊,能不洗锅洗碗不洗漱,便不洗了,水烧开后装竹筒留路上喝,一滴都不要浪费嗷。”
有人道,“不洗嘴巴不行啊,昨晚吃了肉不好消化,嘴里滂臭滂臭的。”
林洋说,“你不会在嘴里抿一口开水‘咕噜噜’漱一漱,再一口咽下去么?这般既清洁了嘴,又解了渴,不是一举两得?”
“咦,忒恶心。”
旁边的人插嘴,“你嫌自己臭?等咱没水要喝尿的时候,我看你还嫌不嫌。”
“呸,一边去,就爱抬扛就是你。”
大家说笑了两句,便都散去了。
樊氏迫不及待的伸手抱孩子,却被冯老太捷足先登,先一步抱走了。
“我的小乖乖,你咋起那么早?都饿坏了吧?啊?”
冯老太望着小家伙惨白的小脸,小嘴在在不停地打哈欠,很是困顿,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这孩子托生到他们家,真是太遭罪了。
操心整个队伍的吃喝,还要帮他们杀山贼和追兵,太苦了。
林小麦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却冲冯老太甜甜一笑:【奶,咱的大事,办成了。】
冯老太心头一跳,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