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婆子的咋呼声太具有穿透力了,没一会的功夫就来了一群人。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孩子不上学,大人不上班,还有一群最愿意看热闹吃瓜的婆娘,眨眼的功夫,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
人多了,老婆子哭嚎的动静越发大了。
“人得讲良心啊,白玉莲中了毒那是一口水都喝不到嘴里去,要不是我儿帮着拉到镇子上看大夫,这会早就躺棺材板了……
我好心好意跟老妈子一样伺候她,不愧是姓白的啊,白玉莲就是白眼狼啊,反咬一口把我抓了还罚了那么多钱……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这是合伙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大家伙评评理,有这样式的,他们兄妹两个都是白眼狼啊!”
白玉堂那是又急又气,怪不得周俊成不愿意搭理她呢,这胡搅蛮缠的老婆子简直就是无赖一个!明明借着照顾白玉莲的幌子偷钱讹钱,红口白牙一番瞎编乱造,搞得她像是个受害者似的!
“呜呜呜,白玉莲她大哥还找我算账,二话不说上来就打人啊!青天大老爷啊,你睁睁眼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就因为我一个老婆子无权无势的,就得受人欺负吗?”
说话的功夫,老婆子三两下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还特意把扣子撕扯下来一个。
反正是演戏,那不得演得像一点啊,这个面皮白净的小青年,一看就是抹不下面子的那种,这种人脸皮薄,好拿捏!
老婆子一番哭嚎把白玉堂气得差点蹦三尺高,他娘的,这老玩意大白天睁着眼说瞎话!是她老婆子主动过来坐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嚎,怎么嘴巴一张一闭,就成了他打人了呢!
偏生他一着急一生气,脑子跟缺氧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老婆子嗷嗷叫唤的份!
这会老婆子死命搂着他的大腿,一会哭诉一会哀嚎,还时不时伸出手掐他一把,掐着的位置还挺随机,要不是他使劲抬着腿举着大腿根,只怕她能上手掐蛋!
这老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坏!
白玉堂气到额头上冒白烟,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直往下砸,却对这混不讲理的老婆子无可奈何。
他能怎么办?不能打不能骂,甚至一句粗话也不能说,毕竟身上穿着这身军装,言行不当,会影响军人的形象!
倒是围观看热闹的婆娘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在那瞎咧咧了!人家白指导员是有文化懂道理的大学生,能跟你这样的无赖似的上手就打人!你上次把人家五岁小如意打得鼻青脸肿的,换做是我,早就打你满地找牙了!还有脸回来找周俊成,你脸怎么那么大!”
“白指导员打你我们倒是没有看见,你这一双老手不安分掐白指导员我们可是都看见的!堂堂军人岂能是你这种无赖能欺负的!既然白指导员不好对你下手,我们一群婆子反正是没有单位的,也不怕有人管我们,我可就是要替白指导员出这口气了!”
一个小个头媳妇蹭蹭蹭跑上前,手里抡着一根木棍噼啪朝着周老婆子胳膊上这么一打,周老婆子疼的嗷地叫唤两声,如同弹簧一般蹭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接着就躺了下去,嘴里一边哀嚎着,如同村里压场的辘轳一般疯狂蜷缩着身体打起了滚,嘴里连连吆喝着出人命了。
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呜哇呜哇……”
突然听到一阵鸣笛声,那正在地上打滚打得正起劲的老婆子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抓着自己打着破补丁的包袱,跟老鼠一样一头钻到人群里。
坏了,哪个狗东西报警了!赶紧跑!
周老婆子咬牙怒骂,一个个地欺负她是外地来的,明明是白玉堂打了她,竟然还要报警来抓她!
跑自然是跑不了的,别看平日一群婆娘爱嚼舌头爱凑热闹,在大是大非上她们绝对不含糊。
都知道这老婆子缠着白玉堂,其实无非就是想着讹一些钱,哪能让这号人物跑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嫂子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跟提溜死狗一样的,拖拉着她就往警车的方向走。
“不管我的事情,不管我的事情,从头到尾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都是她自己干的……”
眼看着那前天抓他的警察许正阳掏出一副手铐,咔嚓一下把老娘反绑了抓到警车上了,吓得周金根面无人色,慌乱摆着手朝着许正阳就是一通解释。
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的他可是吓破胆子了,这个许正阳实在是太吓人了,冷着一张脸动不动就掏出电棍吓唬他。
住的地方那是又阴暗又潮湿,地上铺着的麦秸草都发霉了,跳蚤到处蹦,到现在他身上还痒痒的厉害呢,他可不愿意再被抓回去受罪!
许正阳今天来军区大院本来是调查老梁头打死人一事的,县上要求出具一些具体的详细资料,却正好碰到了周老婆子发癫狂,没法,那就先把她带回去。
抓回去也好,让她消停两天,省得她趁着周俊成不在家,再骚扰姚菁菁娘俩。
“抱头,蹲下,不许动!”
许正阳大吼一声,吓得周金根急忙在墙根下蹲下,那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都在一个镇子上工作,尽管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也少不了照个脸熟,许正阳无奈拍拍白玉堂的肩膀,拉着他走到一边说话。
“你好好管管你那妹妹,啥人啊,好端端的非跟这癫狂老婆子凑到一块,要不是人家招待所小凤帮着报警,只怕白玉莲得被那个二流子祸祸了……”
许正阳指指那抱头蹲着的周金根,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那就是流氓二流子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惯了,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我都替周俊成愁的慌,这是摊上了个什么样的娘跟兄弟……”
“对不住了,给许同志添麻烦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教育我白玉莲……”
羞臊的一张脸通红白玉堂,恨不得脚底下能裂出一条缝他好钻进去。
这他娘的都弄些什么事情啊,到现在白玉莲还没有跟他说实话,要不是许正阳透漏这事,他都不知道白玉莲差点遭周金根咸猪手的事情!
送走,必须送走,这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