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哒,咯咯哒!
偏生老母鸡越来越兴奋,叫唤的声音那是一声比一声高,狠狠啄了一下黄采薇的头皮,接着屁股一撅,一滩黄呼呼稀溜溜臭烘烘的玩意,直接拉在黄采薇头上!
那是恶臭难闻!她差点都吐了!
黄采薇急了,下意识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一手直接抓住了老母鸡翅膀一把扒拉下来,右手抡着弹簧刀就要朝着老母鸡头上剁!
电光火石之间,一块石头快准狠砸到了她的手腕上,啊的一声惨叫声中,手里的弹簧刀落地,老母鸡乘机狠狠啄了一口她的脸颊,这才拍打着翅膀一路连飞带跳回到了院子里。
周俊成姚菁菁听到外边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正好就看到黄采薇手拿弹簧刀要对咯咯哒下狠手这一幕。
还真是奇怪了,以战斗鸡闻名的老母鸡,除了啄过姚红红之外,还从来没有主动攻击过别人。
就连最近才来家里的陈小芳,老母鸡都表现的非常友好,每次陈小芳一来家里,老母鸡都悠哉悠哉跟在陈小芳身后散步。
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发起进攻?
此时的黄采薇狼狈不堪。
精心打扮一番的她被老母鸡一番战斗过后,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髻胡乱散开了,身上穿的米色长款风衣上满是黑黑的鸡爪子印记,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全是污垢,被老母鸡一口啄破的脸颊,这会正呼呼往外冒着血珠子。
更为狼狈的是,那滩软乎乎稀溜溜的粪便,顺着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该死的白玉莲,怎么就没有把周俊成家里有只不要命的老母鸡的事情告诉她!
她慌乱从地上捡起坤包,从包里掏出一个干净洁白的手绢,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污垢和血水。
她不知道的是,被她这么一擦,一张脸越发没法看了,脸上的脂粉污污垢被血水汗水这么一搅和,一张脸上横一道竖一道,这儿一块黑那儿有块白,一张脸都面目全非了。
“不好意思,我们家这老母鸡脾气有点暴躁,没有伤到您吧。”
姚菁菁小跑过来,伸出手刚要去帮她,被周俊成一把拉了回去。
“那个,这脸都破了,要不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胡广仁也走过来询问,黄采薇急忙用手帕挡住自己的半边脸,连连说着不用。
“谢谢,谢谢,不用麻烦了,不过是破了一点点皮,不麻烦您了……”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在他下放被批斗的那几年,她可是狠狠踩过他几脚的,要是被他认出来,他肯定会当大家伙的面狠狠打她的脸的!
“行,俊成那儿有消毒药水,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吧,我还要到大同那边看看,俊成你帮着处理一下……”
安排完毕,胡广仁背着医药箱朝着袁大同的方向走。
最近这段时间,他来军属大院的频率越发频繁了,几乎是一天一趟。
他的借口几乎是千篇一律,又是查看袁大同康复情况,又是过来给姚菁菁号脉送养胎药,今天还特意送过来一个小小的银针,说这枚银针有试毒的作用,千叮咛万嘱咐让姚菁菁吃饭的时候一定要多加注意。
毕竟,过于优秀的姚菁菁,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防备有小人会在暗中做手脚。
这个时间,梅香跟梅朵朵娘俩应该在袁大堂那儿做针灸,他得赶紧赶过去,既然这个女人拒绝他的好意,他也不愿意在她身上多浪费一分钟的时间。
胡广仁一走,周俊成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
“你是谁,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唯恐再出意外,他直接把姚菁菁拉到了自己身后,让抱着老母鸡的小如意躲到屋子里去了。
他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打扮的一丝不苟浑身上下价值不菲,头发用一根绿簪子盘成了一个小小的发髻,身穿一件长款及脚踝的米色长款风衣,搭配一双半高跟黑皮鞋,整个石头镇上也没有这号人物。
更让他心里感到不爽的是,她竟然随身携带着一把弹簧刀!
如果不是咯咯哒一番横冲直撞,逼得她把弹簧刀拿了出来,如果她心怀不轨混到了家里,家里有怀孕的媳妇和不懂事的孩子,不管伤了哪个,他都要她的命!
“俊成,菁菁,我是妈妈啊……”
妈妈?
周俊成一愣,什么妈妈?哪里的妈妈?
姚菁菁同样是一头雾水。
周俊成的养母周老婆子现在在拘留所吃牢饭,亲妈是谁都不知道。
姚菁菁的养母丁大花已经见阎王爷去了,亲妈冯映荷早已经被害去世多年,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妈妈?
黄采薇自知失言,尴尬摇摇头不好意思解释。
“我是被这只大公鸡吓掉魂了,都不会说话了,我是黄采薇,跟你父亲在一起生活多年了,你们喊我黄阿姨就好……”
她暗暗懊悔,这句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倒是显得她刻意讨好之嫌了。
她在来的路上思索了一路,既然姚菁菁如此优秀,心思自然是个缜密的,要想在她身上做文章还是实属不易。
是人就有弱点,姚菁菁从小到大,最缺的就是家庭温暖,肯定也期盼得到母爱,她还琢磨着用“后妈”这个身份来拉近跟她的关系,等两个人关系缓和,她就可以寻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了。
只是看起来,这一招好像不奏效,在她刚刚说出她是她妈妈的时候,姚菁菁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欣喜。
她干脆快速改口。
“一知道我们白家,在外有个女儿,我就直接找来了,老天有眼,我们白家的骨血终究是回来了……”
“怪不得这么多年,我跟玉莲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势如水火,现在才知道,这是因为她不是我们白家血脉的缘故……”
姚菁菁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被咯咯哒一顿啄的女人,竟然就是爸爸白敬业后来娶的小老婆黄采薇!
她从大哥白玉堂那儿,多多少少也打听过白家的一些情况。
这个黄采薇其实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她善于钻营工于心计,嘴上说着最甜最软的话,背后不一定会插什么刀子。
她这次突然前来,自然不是为了替父亲带她回去,只怕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