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掏出来的米也是如此。虽然发黄，但还不至于不能入口。
“吃这样的米，士兵们会尽心尽力吗？”程之延看着舒文。
没想到对方只是嗤笑一声：“果然是生长在侯门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挨过饿吗？”
程之延一怔，默然不语。
他虽然在侯府饱受欺凌，但还不至于衣食无着。一日三餐没什么好菜是真，但白米饭总是能吃得上的。
“外面的百姓平时年成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过年才能吃上白米饭，更多的时候靠着高粱玉米还有糙米裹腹。到了军中，顿顿能吃上白米细粮，已经是好日子了。”舒文自顾自说道，“在你眼里这样的米不能入口，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难得的好东西。”
程之延低下头，心中似乎有些触动。
回到军营之中，正好碰上王副将与陈副将两拨人正互相对峙，僵在那儿不动弹，远处还有不少士兵在看热闹。
舒文脸色一沉：“怎么了？”将领就算不和，也不太会公开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不然对于士气会有影响。
“舒文，你来评评理。”陈副将冷笑一声，“士兵比赛，说好了输的要给赢得洗衣服，我的兵赢了他就想反悔，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是作弊赢得，跑步绕着内圈跑，也太无耻了！”王副将怒目以对。
“这种事，何必还要计较？若是不服气，重新比试就好了。”舒文叹了口气，好言相劝。
这本来就不是大事，只不过双方积怨已深，所以才小题大做。
“两位都是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为这种小事费心？士兵们不过是闲着没事才比拼取乐，随他们去吧。”舒文又劝了几句，才最终将两位副将劝得不在对峙，但都拂袖而去，矛盾并没有化解。
不过几日之后，军营里在午饭时分就爆发了士兵斗殴，几十人参与其中，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当舒文与程之延赶到的时候 现场已经惨不忍睹，地上满是被践踏的米饭还有鲜血，打架的人已经被分开，但身上都挂了彩。
“怎么回事！”舒文暴怒不已。
“舒副将！他们不讲道理，上次比赛跑步输给我们，耍赖不洗衣服就算了，这次吃饭，竟给我们烂了的米！您闻闻这米一股霉味，怎么吃！”
“这饭端上来就是这样，我们吃的也是这样的米，你就赖我们，问都不问扑上来就打！”
眼看现场情绪有失控的倾向，程之延急忙叫人将双方都分开，舒文看了看大锅里的米饭，脸色铁青。
紧接着他带着程之延赶往粮库，重新选了供给士兵的米袋，往里面掏了掏，摸出来的米泛着灰色，一摸一把灰，朽坏得厉害。
“边关的官员要给我一个交代！”舒文意识到这定然是有人从中做手，竟然用这样的米糊弄军中口粮，要是被抓到了，可是大罪。
“舒副将，交给我去调查吧。”程之延主动请缨。
“好，那就让你去探探虚实。”考虑到自己出面也不过是得到对方敷衍的回应，不一定能得出真相，还不如让程之延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