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见着这地上的血,颤着眼神目光落在了周陵的身上,他实在想不到周陵会去杀李公公…
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着,那剑直直地从李公公的后背戳了进去,胡宣泎分明感觉李公公的身子僵硬了起来,那抵在他喉间地匕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此刻的李公公只觉得力气随着那涌出的血被抽了出来,身上的痛并没有什么,只是那浑身彻骨的寒意才是最让他可怕的。
他脚下虚浮了起来,那剑并没刺穿他的身体,可却让他感觉有什么重重的插在了他的心上…
他终是倒了下来,嘴角的血缓缓流着,背后从那血窟窿中冒出来的血大肆侵染着他整个后背。
他栽倒在地,肉体重重地撞击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眼里只剩下了那个金线穿过绣着飞龙地鞋和那个明黄色的衣摆…直至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就要到这里了…
周澈看着周陵僵直的样子,眸中深思了一下,目光放在了他手上地剑,怕着对胡宣泎不利,他给了一旁的暗卫一个眼神。
那暗卫怔怔的呆着,心里还在想周澈这是什么意思?新主子这个眼神是要让我怎么啊?这我们头儿没跟我们说这新主子是要做什么啊…
周澈等着却发现身边这个暗卫迟迟没有动作,他眸色一深,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一旁的属下早已经看不下去了,上前夺了周陵手上的剑。
而周陵却丝毫没有答应,他呆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公公,那双依旧瞪着眸中含着万般不甘,可那又能怎样?
成王败寇,这个王位他坐的不安稳,也不安心,这个王他当的不称职,也不称心,这么多年了,他有多少次从梦中惊醒,又有多少次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地当上了帝王。
他嗤嗤一笑,阴冷地把眼神投向了周澈:“那时,你若是个嫡子,我若是个庶子,我怕也不再妄想这些东西了吧?”
周澈抿了抿唇没有作答,这王位原是属于周陵的,却也本该是他周澈的,一个因着身份,一个因着旨意…
“杀了我…”周陵轻轻出了声,眸中不觉有了一层薄雾,颤着音,垂了眸子。
这明黄色的身影独立在那黑色之中,显得格外寂寥,一切不过是他在硬撑而已,从一开始就是…
从他为王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是王…从他坐上那个王位开始,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高处不胜寒,无人知他冷暖…
他防了周澈那么久,也终是到头了…
周澈见着眼前周陵狼狈的模样,心里也并不痛快,他对周陵并非无情,在周陵登上王位之前他们两人关系如何自是心知肚明,所有的转变也不过就是因着这个王位…却让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喉间一阵干涩,动了动唇,好半天才开了口道:“你我…先为兄弟,再为君臣…不论如何,我都该叫你一声兄长…”
周陵颤了颤唇,像是总算松懈了一般,身子忽而没了力气,受了惯性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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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清远远看着那两坨缠绵的身影,只想嘤嘤嘤的哭泣…
他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能看着他俩亲热,到底是他来的不是时候,还是他俩太过频繁!
莫如清特别想在这里上三炷香给菩萨重重地磕上三个响头,只求着自己能每天能吃饱睡好,还有就是眼睛不受伤害,身体不受伤害!
他现在只要瞅着那边一眼就感觉双眼生疼,让他想自挖双目!
这现在瑟瑟的冷风中,莫如清的身影显得格外凄惨,孤独地身影和那边纠缠着的两个完全形成了显明的对此啊。
这时候若是有人配上一个背景音乐,那画风一下子就出来了,简直堪比燕老夫人直播打孙子时的凄惨场面…
莫如清独自在冷风中苦兮兮地站了好半天,那边的苏落和楼绝却浑然不觉。
“你穿着这一身好傻啊。”苏落这才发现楼绝穿着的是夜行衣,忍不住取笑着,要说楼大爷这一身衣服,比起平日里少了一丝魅惑,多了几分干练,衬得他的脸部愈发刚硬起来,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可和苏落口中地傻丝毫不沾边。
楼绝知道苏落是故意笑他的,不怒反笑,抬了手,这让苏落警惕地往后躲了去,才挪了一步又被楼大爷拉了回来,他眸中似是含了万千星辰,璀璨夺目,让苏落一下子溺毙在他的眸中,怔怔地没了动作。
那修长的手温柔地理着苏落鬓角几根凌乱的青丝,苏落呆呆愣愣地模样更让楼绝笑意加深。
莫如清远远地见着两人终于分开了,心里可是松了一口气,背了手让自己露出自然的模样,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注意,别被他俩看出来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这都第几次了啊,要是同是失去了师兄和苏落两条大腿,他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咳咳…”没有走到苏落和楼大爷的身边,莫如清就先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给他俩一个提醒,却不知这个声音一下子让空气中的暧昧被打破了,楼绝回眸向莫如清看了过去,那边的苏落赶忙后退了一步和楼绝保持了距离…
莫如清见着楼绝给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让他去死啊,嘤嘤嘤,师兄…为你我受冷风吹啊,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么?
“那个…莫如清,你怎么来了?”苏落自然能感觉到莫如清身上极强的渴望生存的味道,也察觉到了楼大爷身上的寒意,想当初是莫如清不顾生死率先出头打开话匣子,现在也轮到了她回报莫如清的时候了,这么想着苏落干巴巴的开了口。
莫如清僵硬的一笑,眼神虽是看着苏落,可余光却仍不放过一旁的楼大爷,他生怕楼大爷有什么动作对他不利,心不在焉地回着话:“我这不是来问问师兄咱们的任务怎么样了?”
“对啊。”苏落自打进了宫,压根就没再往任务上劳心,全然都放在了伴读这件事上,也不知道任务究竟怎么样了。
楼绝眯眸冷然看了莫如清一眼,周身的冷气不减,吓得莫如清噤了声,好半天,才见着他菲薄地唇掀了掀:“这任务只怕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