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姑闻言想笑,又担心外头的宫女能听到,便忍住了,赞道:“公主说的是,婢子这就进宫向陛下禀报。”
平姑出门便唤那宫女去备车,准备进宫一趟。
宫女应了一声便去准备了,没成想平姑上了马车,将宫女也叫了上去。
宫女小心翼翼掀起眼帘看着平姑,“敢问嬷嬷,奴婢回宫做什么呢,奴婢所知都来自太医,而且尽数禀报给嬷嬷了。”
平姑端坐马车,一脸高深莫测,“让你一起便一起,哪来这么多废话。”
宫女不敢顶嘴,心里直犯嘀咕,却也只得连忙爬上了马车。
丢了太医是大事,李太医和巡防营都进宫禀报了,平姑作为永乐长公主身边的得脸女官,进宫向陛下禀报也是理所应当。
在平姑走后,永乐长公主唤了南宫进来问情况。
奈何南宫只负责永乐长公主的安危,凡是永乐所居之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脱南宫的掌控。可是太医那边并没有永乐长公主吩咐要关照的人,所以南宫只有空时关注一下,并没有花很多心思。
回忆了一下,南宫道:“出入太医们的地界的,只有晋阳王带来的那个厨子和几个巡防营的护卫,有没有带人出去在下的确不知。”
顾旻带来的厨子是平姑带过去的,为的是了解永乐长公主的情况好以药入粥,这没有疑点。而巡防营的人也会每日询问太医长公主凤体如何,再禀报宫里的陛下。
永乐长公主以手点额,“这么说,去太医地界的都是正常为之,并没有疑点。”
南宫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还是有一个不同,以往巡防营的人一天只找一次太医了解公主病情以便回禀宫中,但是今日去了两次。”
永乐长公主顿了一下,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成了一个明媚鲜妍的笑容,“天呐,该不会真让本宫懵中了吧,竟然真是贺威派人去掳了太医?”
南宫保持着沉默,他是江湖人,跟在永乐长公主身边是为了保护其安全,并不愿意牵扯到宫闱秘事里去。
“好了,南宫先生,本宫这里今日估计不会出什么事了,先生便回去休息吧。”永乐长公主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语气温和道。
白云寺今日已经经历了晋阳王、贺将军拜访,又经历了太医失踪,想来不可能再发生更离谱的事了。
南宫并不多言,默然点头后就出去了。
就在李太医和平姑相继进城快到宫门口时,一个行色匆匆、穿着巡防营侍卫衣裳的男子才终于找到了贺威等人的形迹。
一见贺威身边的人,侍卫就赶了过去,步履太急,直接绊倒在对方脚下。
倒把对方吓了一跳,差点就拔刀了,“什么人!”
“贺队长,误会……”地上的人还没抬头,先气喘吁吁唤了一声,然后才抬起头,“属下求见贺将军,还望贺队长代为禀报。”
被称为贺队长的人叫贺崎,是贺家的家生子,从小伺候贺威,长大后又跟着贺威上了战场,护主有功,所以贺长林做主让他脱了奴籍,后来又提拔他做了贺威身边护卫的队长。
贺崎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认了出来,“齐侍卫,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巡防营的侍卫,先前去永乐长公主面前通报贺将军到访的人。
“可别说了,贺队长,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齐侍卫好不容易才将气喘匀,急吼吼道:“麻烦您了,属下求见贺将军。”
这里离白云寺不远,但是因为将军有话要问,特地寻了处僻静地方,又有专人遮掩形迹,的确不好找。但是贺崎不明白,这个侍卫找过来想要禀报什么。
贺崎见他快跑脱力了,伸手将人扶起来,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好好在白云寺守着,来寻我们做甚。”
“太医失踪的事儿闹大了,再晚怕是陛下就要知道了。”齐侍卫的眼睛只往后头望,希望可以看到贺威的身影,“烦请您赶紧禀报贺将军,此事该如何是好。”
贺崎扫了四周一眼,确认并没有人缀在齐飞身后跟过来,才沉声道:“齐飞,你慌什么!是不是疯了,杨太医是被我们将军请过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齐飞急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贺将军派人和他说想要请杨太医一叙好问点事情,他才行了个方便让贺威的人将杨太医‘请’走了,可是现在不只是杨太医失踪了啊,还有林太医失踪了啊。
齐飞知道若是不说清楚贺崎是不可能让自己见到贺威的,只得压下心中的焦灼耐着性子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贺崎闻言色变,“这事你怎么不先拦着呢。”竟让人报到宫里去了,这不是将一个小事给弄大了嘛。
齐飞也在心里骂娘,他原本是想讨好贺将军,没想到帮了忙最后还落埋怨,但是面对贺崎他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得道:“贺队长,您也知道,贺将军只请了杨太医,没有请林太医,所以药僮发现林太医人不见了、药炉也倒了,便以为是歹人进来了,后来太医们一查人,发现原本在房间休息的杨太医也不见了,李太医自己都慌了,一次性丢了两个太医,他哪里敢瞒着陛下,根本就拦不住,吩咐了人备车他就亲自进宫了。”
此番给永乐长公主看病,是以李太医为主,但是杨太医是元老级太医,李太医都要敬着,若丢一个林太医还不说什么,杨太医这种元老都丢了,李太医能不慌吗?
贺崎暗骂齐飞废物,竟然连拖延一番都不懂。但事已至此,只能先带着齐飞去找将军将事情禀报清楚。
贺威和杨太医就在一个山洞里叙话,贺威语气有些急躁,“这么说,长公主的身体的确十分虚弱?可是我不明白,她身上怎么会有陈年旧疾呢。”
杨太医捋着花白胡子,叹了口气,“贺将军,长公主的伤怎么来的在下就不知道了,您也知道,当年长公主还在京城时,并不会让在下去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