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到给赵悠的“绢人解说员”和木偶戏的老者,宋晚晚将整个京城都快翻了个遍。
“要不是因为赵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才不想花这种功夫。”
几天后的下午,宋晚晚坐钟程的车去一方僻静的地方找人,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使得钟程上翘的嘴角就没有落下去过。
“话说,你最近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宋晚晚想到了一件事后问道。
毕竟钟程答应她要休整木偶,不在公司里面忙活,反而还陪着她东跑西跑?
“技术部的事情,我一向不多问什么,而且有杨青送你的娃娃在,他们自己可以琢磨。”
钟程握着方向盘,把摸鱼划水说的理直气壮。
宋晚晚也想起来杨青送给她的机械娃娃,第二天就被钟程扔到了实验室里拆了。
她挠了挠眉心,觉得钟程应该会暴力拆除这个娃娃。
“你怎么会寻人寻到这里来?”钟程看着路边逐渐稀疏的植被,不由得询问宋晚晚。
“赵悠需要一些做传统手艺的老人家撑场面,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前几天问了外公才知道。”
宋晚晚刚刚说完,就听见了一阵锣鼓喧天传来,四面八方的看了看,什么人都没看见。
直到几分钟之后,他们才看见一方低矮瓦舍里面,一群人正围着一块空地,敲锣打鼓的演练木偶戏。
一位老人家神色肃穆的站在远处指挥,敲锣打鼓的人里面有年轻人也有小孩子。
而锣鼓声在他们的车辆逼近之后就暂停下来,为首的老人家上前几步,站在他们停下的车辆面前。
“两位是有什么事?”
宋晚晚揉了揉耳膜,她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不住在市区了。
这种声音完全就是扰民。
“城里面即将召开一个非遗展览会,需要会木偶戏的老前辈前去撑场子,听说老先生在这里居住,所以特意过来请教。”宋晚晚客客气气的说。
“你们是什么人?”
老者不住的上下打量,宋晚晚只能自亮身份:“我姓宋,不是什么坏人,您查一查就知道了。”
宋晚晚说的言辞恳切,老者将信将疑的叫年轻人查询,确定了她不是什么坏人之后,才叫她进房间去喝茶。
说的是喝茶,其实不过是搪瓷杯倒了白水,给宋晚晚倒水的年轻人面红耳赤,同手同脚的走进来也同手同脚的走出去。
“别怪我刚刚那样,我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班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老者撑着膝盖坐在桌子旁边,宋晚晚一边应付一边打量这个房屋。
很老式的一个房子,墙边上已经出现了斑驳剥落的痕迹,桌椅板凳上散发出时间的光晕,一应陈设几乎是上世纪的样式。
老者也看出来宋晚晚的打量:“这间房是祖师爷从几百年前传下来的,比不上京城里面的富贵,但是胜在清净。”
也确实清净,宋晚晚心说,清净的都快没人气了。
进京城市中心也要大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周围的村落这些年也搬走了不少。
“不过这个清净,怕是也要没有了。”
“怎么说?”
“有人想要收了这块地,”老者长吁短叹,“别怪我刚刚这么对你,我只是把你误认成了那个想要收地的人。”
宋晚晚莞尔一笑:“您要是担心您离开这里之后,会有人过来强制收购的话,我可以让人过来替您看着。”
“不了不了,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走不动了,在这里教教徒子徒孙,让别人跟去吧。”
说完话,老者就撑着膝盖站起来,宋晚晚和钟程也站起来,一起到了门外。
外面的一群人因为她和钟程的到来都停止了练习,各自散开去了大院子里面玩耍。
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面,放着几张桌球台,桌球台旁边几个小朋友正在挥杆打球,一打一个准。
“这些是师叔在的时候置办的东西,”刚刚给宋晚晚倒水的年轻人红着脸对宋晚晚说:“已经是十几年的东西了。”
“十几年的东西?”
宋晚晚伸手抚摸上了桌球台,感觉崭新的不像是老物件。
一边上一直没有举动的钟程,忽然将宋晚晚抱在怀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一个桌球从她后背擦过,砸到了地上发出闷响。
年轻人有些尴尬地将这个球拿起来,放回桌上之后,低着头离开。
耳根子红的能滴血。
宋晚晚:“……”
她深深的怀疑,钟程这厮这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个球会这么飞。”
打球的小朋友飞快的跑过来对他们道歉,宋晚晚暗中掐了掐钟程的手,柔声问道:“谁教你们打的球?”
麻烦给她一个下楼的台阶。
“以前有一个漂亮姐姐经常来教我们打球。”
抱着球杆的孩童朗声说道:“她打球可厉害了。”
“漂亮姐姐?”
“是个很漂亮的姐姐,”不远处有个小朋友大声说,“我们都叫她赵姐姐。”
赵姐姐。
赵悠?
宋晚晚沉吟片刻:“她是来收购地皮的吗?”
“不是,她还会帮我们把收购的人应付走,不过现在师傅不愿意见到赵姐姐,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
一间正屋里面,老者对着正堂里面的一个木雕的灵牌拜了拜,上了三炷香之后,他回头看见了在门口好奇的宋晚晚。
“他们说您在这儿,所以就冒昧打扰了,”宋晚晚颔首道:“不过老先生,您拜的是哪一位?”
“这是我师兄,逝世快二十年了。”
老者说道最后有些感慨,又听见来人询问:“不知道您师兄,是怎么逝世的?”
“飞来横祸,”老者眯了眯眼,手掌也蜷起来,“但我却觉得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晚晚表示愿闻其详。
“当初有人约了师兄一家人去江城,但是后来,他们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最后找到他们时,已经,已经……”
老者说着就开始大声咳嗽起来,宋晚晚连忙把搪瓷杯递给他:“老先生,不着急,慢慢说。”
“那明明就是车祸,可是他们非得说这是一场意外坠崖事故!”老者捂着心口大声说:“他们是去苏城的,可是为什么会坠在海边!那不是去苏城的路!”
宋晚晚神魂惊荡,这个手法,和她舅舅车祸的手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