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外头打仗，自己千万当心，别硬撑，照顾好自个儿。家里有我呢，啥都不用你操心。”
宁远伸手摸了摸她脸，温热柔软。
这段日子养着，陈婷婷那张脸又胖乎回来了，小圆脸蛋儿肉嘟嘟的，手感好得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
他手一伸，她就乖乖把脸凑过去，轻轻蹭着，像只撒娇的小猫。
俩人就这么挨着，谁也没说话，时间像被拉长了的糖稀，甜得发黏。
可该走的，终究得走。
本来前天就能走的，硬是拖到今天，舍不得松手。
现在，再不舍，也得咬牙放手。
见陈婷婷想叫醒白玲，宁远摆了摆手：“别喊了，让她睡。”
白玲是他老婆，可婚后的日子，他几乎都在前线，两人加起来没过上十天夫妻生活。
不像陈婷婷——早被他疼得透透的，身子经得起折腾。
出门时，杜狗子早就牵着马候在门口。
宁远回身，一把抱住陈婷婷，紧得像怕她下一秒就化了。
然后翻身上马，四人一勒缰绳，朝太原疾驰而去。
天上那片蓝得刺眼，郑市有现成的跑道，他从太原飞过来，才一个多钟头。
华北最后一仗打完，他又带着人端了鬼子好几个机场，顺手缴了十几架飞机。
加上以前的老底子，护矿军现在手里有五十来架。
听着挺多？可跟鬼子那几十上百架的机群一比，根本不够看。
不过不怕。
咱有高射炮、有狙击手、有地对空的火力网。
鬼子飞机敢来？来一架打一架，来一窝炸一窝。
“司令，进城还是直接去部队驻地？”
“先进城。得跟那边的人打个招呼，别让人说咱不讲规矩。”
“是！”
都半个月了，防区划分还在那儿磨叽。
宁远一打听，大框架是定了，可细节死活谈不拢。
他心里骂娘：老子半个月打了两场硬仗，你们这帮人半个月连个厕所分哪边都吵不清？
这哪是谈判？这是耽误解放！
还有多少县城里，鬼子缩着没动，老百姓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气。
宁远直接闯进谈判会场，拍桌子撂话：
“都给我听着！从现在起，所有队伍立刻开进华北，扫清鬼子残余。谁要是磨蹭，护矿军就自己动手收地！”
话一放出去，那场拖了半个月的扯皮会，当场散场。
下午，双方代表灰溜溜跑回老窝，安排人马进华北。
而此刻，华北的鬼子，全龟缩在军营里，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上。
这地儿太广，城市密得像撒了一把豆子。
以前每个城，少说一个步兵大队，上千号人镇着；大的甚至整联队。
可岗村老鬼子，从咱刚进山西起，就来回抽了两波兵，每次抽一半！
于是，原先一千人的城，现在只剩三两百。
原来一个班镇守的小镇，如今只剩十几号人。
有些偏僻小县城，连鬼子带伪军加起来，不过一掌之数。
这帮龟孙子，八路军一个村游击队都能摸进去抄了。
更别提六十大军惨败的消息，早传得全村老少都知道。
老百姓敲锣打鼓，放鞭炮，夜里提着煤油灯跑遍街巷，就等着队伍来。
鬼子自己也慌了，知道末日要到。
偶尔半夜三更，三五成群冲出来烧屋子、砸铺子、杀人泄愤。
那叫一个疯狂——临死前的狗急跳墙。
老百姓心里都明镜似的：只要哪支队伍能来，哪怕是个连，都能把这些渣滓全铲了！
宁远在郑市留了两天，亲眼看着局势一点点炸开。
最先动的是八路军的游击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里应外合，拿下好几个小县城。
紧接着，129师正式出山，迈步踏进华北平原。
这时候，这支部队，早已扩到十万人马——人海滚滚，杀气腾腾。他们的装备早不是当初那副穷酸样了，不少战士手里端的全是AK，子弹管够，火力猛得吓人。
386旅更是甩出了一个150毫米重炮团——十门大炮一字排开，连地皮都在颤。129师一出山西，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插进华北，几个大城市眨眼间就给收了回来。
消息传到山城那天，光头一口茶喷在了地图上。
“这……这还是那支被我追得满山跑的土八路？”
150毫米重炮？他自己的嫡系部队里都不一定凑得齐三个团！
他本来还在盘算着派哪路亲信去占华北的地盘，现在不用想了——离得最近的晋绥军，立刻开拔！先去把那几块“自留地”占稳，别让八路把锅端了。
中央军那五大王牌，立马拆开两支，西进华北，摆出一副“我来监军”的架势。
剩下三支？别闲着，掉头南下，对着华南、华中的鬼子，狠狠往死里打。
光头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场仗，他得捞点政治本钱。不然以后报纸上全他妈是“护矿军大捷”，他这个统帅还怎么坐得稳？
满大街的报纸标题都快炸了：“护矿军神勇收复城池！”“敌后雷霆一击，鬼子溃不成军！”他越看越心慌，像被人抢了功劳还逼着他鼓掌。
宁远没管这些嘴皮子官司。两支主力一动，他立马奔着衡水赶。
部队出山西时十万人，打完两场硬仗，撂下两万条命。
可怪就怪在——新兵像潮水一样涌进来，五万多！愣是把伤亡补了回来，还多出三万。
这些人没配AK，也没轮上MG42，手里拿的全是捡的鬼子破烂：三八大盖、歪把子、王八盒子，连刺刀都缺胳膊少腿的。
可他们边走边练，从河南一路晃到河北，队伍走起来像根铁棍子，整齐得能砍出火星子。
一到衡水，立刻开练。
每天一半时间练射击，一半时间拼刺刀。
子弹管够，没人限量。每人一百米外打靶，必须中！打不中？重来！几百米外能上靶的，一大把。毕竟靶子不动，子弹管够，铁人也能打成神枪手。
但光会打靶没用。宁远知道，真打起来，敌人不是靶子，是会扑上来咬你喉咙的活物。
所以刺刀，必须练。
明明有枪有炮，鬼子根本冲不近。可宁远偏要他们练白刃战。
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