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瑶瞳孔微颤,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师——这个向来超然物外的男人,此刻眼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薛梦瑶被推倒在青玉卧榻时,发间金步摇撞出细碎的响。天师的手指抚上她颈间脉搏,那里跳得又急又快。
薛梦瑶护在胸前,抵挡着压过来的天师,心中还是犹豫不决,“天师,万一有人来......”
"放心..."天师的气息烫在薛梦瑶耳畔,手指缠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我已吩咐下去,今天与天女议事,一个时辰内——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薛梦瑶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是那...到时候大婚之夜..."
"没有我帮你,"天师忽然掐住她的下巴,笑意森然,"你以为能等到你跟太子大婚?"见她脸色煞白,又缓下声气,指尖抚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不过是些处子血...比起你续命时喝的那些,容易多了。"
薛梦瑶终于被说服,不再抵抗。窗外惊雷炸响,锦带落地时,薛梦瑶死死咬住唇,尝到一股铁锈味。
"记住,"他在她渗血的唇上碾过一个吻,"从今夜起,你的命格,才真正与我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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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刚亮,醉仙楼的木楼梯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薛清沐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房门被叩响。她揉着惺忪睡眼拉开门,就见尤简阳立在门外,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湿气。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二人昨天聊到很晚才回来,这还没分别几个时辰,尤简阳又出现在了醉仙楼。
她话音未落,尤简阳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唇,揽着她的腰肢便往屋里带。房门"砰"地关上,震得窗边鸟笼里的画眉扑棱棱跳了两下。
"你!"薛清沐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手忙脚乱去推他,"大清早的做什么..."
尤简阳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底却漾着促狭笑意:"有人上楼来了,当心被看到。"见她羞恼模样,又凑近她泛红的耳垂低声道,"薛姑娘想到哪里去了?嗯?"
薛清沐这才听见门外确实有脚步声渐近,顿时窘得去拧他胳膊,尤简阳笑着躲开。
"昨日聊到三更天,害你冻得鼻尖通红,可没感冒吧?"
昨夜他将她严严实实裹进他的狐毛大氅里。氅衣内衬还染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大雪的清冽,教人莫名安心。
“没有感冒,只是现下困倦的很。”薛清沐掩唇打了个小哈欠,眼尾还泛着惺忪的湿意:"都怪你..."话音未落,忽觉身子一轻,竟被尤简阳打横抱了起来。
"你——"
"既然困,我抱着你睡个回笼觉便是。"尤简阳说得理所当然,薛清沐霎时清醒,挣扎着从他怀里滚出来。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上:"隔壁住着苏棠!"她急得去捂他的嘴,"那丫头耳朵灵得很,要是被她发现了,可不得了..."
尤简阳就势在她掌心亲了一下,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地上凉。"尤简阳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自己往黄花梨圈椅上一坐,顺势将薛清沐按在腿上。
"你..."薛清沐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挣扎着要起身,"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样..."
"再动?"尤简阳剑眉微挑,突然提高声调,"本王可就大声喊了——"
"你!"薛清沐慌忙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他上扬的唇角,又触电般缩回。只得乖乖坐着,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晨光透过纱窗,将二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粉墙上。尤简阳的目光灼灼,从她微乱的青丝看到染霞的耳垂,最后定格在那双躲闪的杏眼上。
"看够了吗?"薛清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比窗边瓷瓶里新插的梅花还要软上三分,"这么早来...到底有什么事?"
尤简阳忽然收拢双臂,下颌抵在她肩窝:"昨夜梦见你被雪埋了,惊醒后再睡不着。"他声音闷闷的,"得亲眼看看你这只不听话的小野猫还好端端的,才能安心。"
薛清沐被他直白的话语烫得耳尖绯红,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你好好说话,莫要再逗我..."声音却软得不成调子。
尤简阳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玄色锦袍下传来沉稳有力的跳动,震得她指尖发麻。“没什么事,就是这里想你了。”
"这才几个时辰,有什么可想的……"话音未落,便被尤简阳的手掌覆在自己的手上。
他掌心滚烫,眼底似有暗火灼烧:"几个时辰?"声音低哑得厉害,"自京城一别,五百三十六个日夜——"忽然将她往怀里一带,"我数着更漏过的。"
薛清沐呼吸一滞。
窗外的雪光映着他眉间风霜,那些她未曾见过的边关月色、大漠孤烟,此刻都凝在他灼灼目光里。
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疤痕,"你可知边关最苦的不是黄沙……"
话音未落,薛清沐突然扑进他怀中。
尤简阳浑身一僵。
"我明白的,这五百多日,我也..."
话音未落,苏棠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阿沐?可醒了?我去楼下取些粥点来。"
薛清沐惊得从尤简阳怀里挣出来,脱口道:"我、我还没醒!不用早膳!"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苏棠的轻笑:"好~"脚步声渐渐远去。
尤简阳闷笑出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薛清沐这才反应过来,霎时连脖颈都泛起绯色:"我还没醒是如何答话的...都怪你,害我说错话了!"
"好了,不闹你。"尤简阳笑着捉住她要砸来的软拳,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肌肤,带起一阵微颤,"我今早来,确实带了消息。"
他神色稍敛,低声道:"天师要带那位'天女'去大昭寺祈福。"
薛清沐指尖一顿,眼中笑意倏然冷却:"薛梦瑶?"
"连日的流言让她声名受损,这是要做给百姓看。"尤简阳把玩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上香、捐香油、设粥棚..."
"呵,"薛清沐冷笑,"左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教人忘了她那些阴私勾当。"
尤简阳忽然倾身,气息拂过她耳畔:"我倒想借此事...送你回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