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他白色的实验服,在雪白的月光下,竟然看到了白天看不到的东西。
那是一道编满了小型字符的绷带,绷带从Z的锁骨开始沿着他的胸围包裹一圈。
西法很好奇地看在旁边,虽然很好奇,但他却不敢动,不知道是长时间养成的敏锐直觉,还是隐约里嗅到那符文下的宿命气味,连对生命充满好奇的他也有些胆颤、躇足。
“这东西好神秘,揭开,还是不揭开?”
那条字符其实贴得并不紧,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雨,都有些哀落。
西法最终将手伸了过去。
褐色的符纸,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光亮的符文,在没有光看不到的地方,它们和Z的皮肤又融为了一体。
食指和拇指轻轻触碰,银色的光猝尔苏醒起来,它们随着西法的用力,光线由反射变成了闪耀,诡异的银亮从那连续的符纸上清脆起来。
西法一侧身,一用力,对着那符纸狠戾一扯,霎时间,狂风大作,无数的恶魔从拥挤的地狱血门冲了出来。
“啊呜~”鬼泣,狼鸣,地狱犬的撕咬,是在尽头?还是在自己的耳边滴血。
西法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恐惧了,仅仅是一个时空的片刻,他就费劲了全部的力气想让这扇地狱之门合十。
十指屏住,双掌并用,其实那地狱之门就是一张纸的切口,但是西法好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扇开口闭合。
那符文又恢复了连续,西法瘫软地坐在地上喘着大气,“呼,是幻觉吗?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怎么揭开那只符文,就好像推开了地狱之门一样,哈,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西法自言自语,一条浑浊的液体从头顶上滑落下来,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
西法一摸,又黏又臭,“额,这是从哪来的!”
他抬起头开,不仅被眼前的场景所惊诧,只见他面色发白,瞳仁缩小,然后一声绝命的悲鸣以后,只见,月下,雾头,五卵山的主峰被一股邪狞地血戾之环切断了顶峰。
只是一环光圈,没有任何的地动山摇,五卵山的峰头就像软萝卜被无名的力量给切断。
山头开始在断臂上滑落。云雾和着飘零的花朵,月色明媚之下,一人蹁跹地舞步,纷然踏至。
“要生?要死?”那声音飘渺而旖旎,那人无言,却是有声音直逼自己的神经和心脏。
“生!”西法跪在乱花中仰望那空无的人影。
“你看到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西法被内心的恐惧灌满,从来没有一种死亡让他这么恐惧,有一线活着的机会,但是却又能闻到脚底沥血的味道。
“会告诉何人?”
“这只一个梦!”
“直接回答!”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西法被逼迫地开始抓狂,那声音简直比死亡更让他精神分裂。
“呵呵…………呵呵,记住你说的话,不然你会死的!”
笑声灵动诡异,就在那人将最后一句话落空以后,西法只觉到呼吸获救,这才听到自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到快跳破皮肤。
一阵冷风吹来,他的衣衫打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两条黑色和Z身上一样的字符刻在了自己胸口。
聪明如他,一下就想到了,刚才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记住自己说的话,不然你会死!”
这符文必然是刚才自己对自己誓言下的诅咒,如果有一天他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估计他嘴还未开,头已经蹦跳落地。
诅咒,这是米德嘉德大陆最古老的的魔法,是所有魔法的起源,也是最灵验最无法破解地。
西法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抬起头来环视着眼前的一切。
Z还躺在刚才的地方,好像刚才一切都与他无关。
西法将Z扶起,想把他扶到自己的座位上。
Z的身体刚刚落座,那金色紫藤花的座位,砰然一下就如粉末般泄落。
“怎么会这样?”
西法吃惊,他立刻将Z放下,然后对着自己周围的物件伸手,一只指头轻轻一碰,那花瓶,那实验杯,那装着鬼触手的试管…………瞬间风化,星尘点点不带有任何残渣。
十余年,心血就在西法的指尖一件件的涣散。
他冷笑,傻笑,恍惚,茫然…………待一切全部随风而逝后,他猛回头,看到了自己最后的实验品,那个让他倾家荡产,悔不当初的黑人。
“它们都走了,是你毁了它们!”西法愤怒地抓起这件唯一没有消失的实验品。
“我真想和你同归于尽!”咬牙切齿,但是怒火却未曾在胸口燃起。
西法愣住,他恐惧地伸出自己的手指,“隔空移物!”一声咒语吟出。
Z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衣服都没有飘动一下。
“怎么会这样,我的魔法呢?”西法惶恐地跪在地上,他似乎觉地在地上就可以再拣起自己的魔法。
但是不可能的,他的魔法已经被刚才那个神秘人完全催散,而西法现在就是普通人一个,没有试验,没有魔法,没有家人,他连自己的学生都不如,因为阿沃海姆不会让一个废物去做至尊摩羯座的院长。
“这就是我的命运么?因为好奇我得到了十年的魔法,也因为好奇,一个试验带走了我所有的东西?试验?试验…………”西法回头看了看Z,现在这座山头就剩下他和自己。
“不,一个伟大的摩羯座法师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我没有失去什么,那些都是我研究过的东西,我不是还有一件试验品还在我的手里么,虽然我没了魔法,但是我还有十余年的毒药经验,就凭借着我的毒和蛊,就比那些愚昧的魔法师们高贵多了!”
西法的话说的不假,他在其它人的眼里,魔法只是个挂名,毒药才是最致命的,所以即使他失去了魔法,也没有人敢真正尝试踏足他的领地。
这一夜,欧丁还在昏睡,昂宾还在忍让,而西法却变得两袖清风,唯唯而笑,他将z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你是我唯一的实验品,我会用一生来研究你!”西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