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生日都没过成？”厉晓茹突然问道。
许蔚舟没所谓地耸了耸肩，嘟囔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厉晓茹微微笑了笑，很识趣地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小檀说过，传言他的母亲许氏是难产而死。所以邱老大虽然对他宠溺至极，但从来不替他过生日。他的成年礼都是杜梦龙帮他主持的。他再骄横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吧？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等一下。”厉晓茹说着掀开桌布猫着腰钻出了桌子。
“你干嘛？”许蔚舟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抓了个空，她这动作也太敏捷了，而且还毫无征兆，嘴上还说着话就出去了。
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他突然觉得有些烦闷了。她这就走了？
“接一下！”就在这时，桌布又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了，厉晓茹递了一盏蜡烛进来。
许蔚舟愣了一下，有些木讷地接了过来。本来想问她这是要做什么的，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外面，大概是在防备那些抓他们的人。
“还有这个！”又过了一会，厉晓茹重新爬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装着精致糕点的盘子，献宝一样呈到了他眼前。
许蔚舟的脸色变了几变。她冒着风险出去就为了这么几块糕点？她倒是挺讲究，在桌子底下吃个东西都还要点支蜡烛。她就不怕烛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她自己冒风险也就算了，也会连累他好不好？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许蔚舟板着脸转过了头去，声音里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
“我也不饿啊！”厉晓茹白了他一眼，虽然很想怼他几句，但看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她决定宽容大度地原谅他的恶劣态度。
许蔚舟回过头来扫了她一眼，不饿还冒这个风险岂不更傻？
厉晓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硬是挤出了一个还算甜美的微笑。心里劝着自己，不要跟乳臭未干的猴孩子一般计较。
她一手托着糕点，一手捏着烛盏，然后清了清嗓子唱道：“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舟舟……”
许蔚舟彻底呆滞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拿这些进来是为了给他庆祝生日。
她叫他……舟舟？
她的歌声……还蛮好听的……
“脸红做什么？还不快吹蜡烛许愿？”厉晓茹打趣道，说着把糕点放下了，然后双手举着蜡烛放到了他眼前。
烛火的温度和光亮将许蔚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抬眸望向对面的厉晓茹，心里的疑惑愈见加深。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一会儿神经兮兮的，一会儿神神秘秘的，这会儿又笑得这么温柔！
“愣着干嘛？”厉晓茹用脚踢了踢他的膝盖。
“许愿那是小女孩才会做的事。”许蔚舟神情很不自然地别开了目光，双颊上晕染一层红晕，不知是害臊还是羞恼。
“谁说的？每个人都有许愿和做梦的权利，不管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大人还是小孩。所谓心愿，就是有心就有愿啊！”厉晓茹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许蔚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面前词穷。最可气的是，他竟然还莫名地觉得她说的话挺有道理？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能不能麻利点？”厉晓茹瞪了他一眼，抖了抖手中的烛盏。“我手都举酸了！”
许蔚舟别扭地撇了撇嘴，但行动比思想还快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吹灭了蜡烛，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刚刚会有一种她在跟他撒娇的错觉呢？她明明看起来比他大了几岁！
“你许了什么愿望？”厉晓茹好奇地看着他。
许蔚舟拿过她手中的烛盏放在地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厉晓茹微微笑了笑，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好像没有人了，他们没看到你可能去外面找了。”
“你要走了？”许蔚舟看着她问道。
厉晓茹点了点头。“我的同伴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再不出去她会着急的。”
“那……可以告诉我你住哪吗？”许蔚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
厉晓茹笑了：“难不成你还会来找我玩？”
许蔚舟脸色不好看了，傲娇地看向了别处。“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厉晓茹有些为难了，她不想撒谎，可又不能说实话。
她只知道他和莫少卿打过架，却不知道两人关系到底如何。依她对莫少卿的了解，他肯定不屑于跟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少年打架的。说不定他们只是闹着玩，然后被不知情的人以讹传讹地传成了打架而已。
若是如此，那他们关系一定不错。如果她告诉他她现在就住在莫家，他就很有可能把今天的事告诉莫少卿。
“我想问你一件事？”厉晓茹试探地问道。
许蔚舟点头。
“我听说你和莫少卿……我是说屠龙军的莫少帅打过架？”
许蔚舟拧眉看着她：“你还挺八卦，打哪听说了这么多有关我的事？”
她不会是偷偷关注他很久了吧？千方百计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可不在少数。
可是，她刚才是在他自报家门之后才知晓他身份的。而且主动钻进这张桌子底下的人也是他自己。
许蔚舟放下了戒备，有些无奈道：“这件事在坊间有这么出名吗？我从小就跟人打架打到大，就没怎么输过，也没听谁把那些丰功伟绩宣扬过！我就跟他过了几招而已，倒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那你输了还是赢了？”厉晓茹只关心这个问题。
许蔚舟没有丝毫犹豫地坦然道：“输了。”
“很惨烈？”厉晓茹同情地看着他。
“他压根就没打算跟我打。过那几招也基本上是在逗我玩。”许蔚舟忿忿道。
厉晓茹很不厚道地笑了，果然如此。
许蔚舟瞪了她一眼：“你就笑吧。我许蔚舟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我也承认，莫少卿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够令我信服的人。”
厉晓茹点头，一脸姨母笑。他口中那个厉害的角色就是她的男人啊！
“而且他再厉害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的。”许蔚舟有些得意地说道。
厉晓茹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肯定？是，你是斧头帮的太子，独霸茂城一大半的黑道势力。可人家的来头也不比你小啊！人可是富贾世家的大少爷，还是屠龙军少帅，将来可是掌握整个茂城军事大权的人。”
“你等着，我一定会追上他！然后打败他！”许蔚舟垮下脸来，这个女人是找死吗？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有必要这么直白吗？这么一比较，简直把他贬得一文不值了。
厉晓茹不能苟同地摇了摇头，劝道：“你也没必要这么较真呀。事实上，当你把那个人当做了目标，就等于是妄自菲薄，那么你就已经输了。你是你，他是他，何必把他作为目标来左右你的人生方向呢？莫少卿……少帅的确是人中龙凤，可在我看来只要你肯正经点，也会是麒麟之才。你年纪还小，有颜值有能力还有家世，只要你愿意，前途必定是无可限量的。”
许蔚舟再次傻眼了，他家老头子每次见到他都要跟他讲一大堆大道理，他从来都不胜其烦，左耳进右耳出。可她说的话他怎么就觉得这么有道理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住哪？”许蔚舟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