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晓茹追下楼的时候,莫少卿早已不见人影。
她顺手拦住了一个服务员问道:“请问一下,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深蓝色西装,个子高高的,长得很帅的那个?”
服务员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厉晓茹懊恼地皱起了眉头,跺了跺脚,转身往后面的客房楼跑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客房,发现他的房门还像他们离开时那样紧闭着。
她犹豫着抬起手准备敲门,还未敲响,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厉小姐,您回来了?”推着清洁工具箱的客房服务员问道。
厉晓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轻轻点着头,目光却绕着弯往房间里面瞧。
客房服务员了然地笑了笑,让出几步让她看清楚房内的情况,歉然道:“莫先生还没有回来呢。”
厉晓茹失落地垂下了眼眸,道了谢后,脚步漂浮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会去哪呢?
莫家在居崖镇也有业务,他应该也有朋友或熟人在这吧?
厉晓茹苦笑了一声,在自己大腿上重重地掐了一把。厉晓茹,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他习惯独来独往,哪来的朋友和熟人?再说,他是那种不开心会找人倾诉的人吗?
他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厉晓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慌张地冲出了房门。
她先去了车库,幸好,他的吉普车还在。
接着她又去了大厅。
“厉小姐。”一个有些面熟的服务员停下了跟她打招呼。
“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的莫先生?”厉晓茹希冀地看着他。
“莫先生吗?他出去……”
厉晓茹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心急如焚地问道:“往那个方向走的?”
“东大街……”
不等他说完,厉晓茹丢了句谢谢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大厅。
正值年关,东大街每天都热闹得像赶集似的。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而行,远远的看着跟蚂蚁搬家一样,密密麻麻的一片。
“少卿!”厉晓茹不管不顾地大喊。
可是,她的声音刚出口便被东大街的喧嚣淹没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六神无主过,街上的热闹已经与她无关,那些欢声笑语在她耳朵里都变成了讽刺。她失去了方向感,被动地被人流推搡着往前走,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不知怎么的,她被人群冲进了一个巷子口,迷迷糊糊的,她开始往里面走,直到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才恍然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附近倒是有几户窗子上晾了衣服的人家,可都门户紧闭,毫无生气。
寒风顺着巷子的方向呼啸而过,带着几片树叶刮过她已经冻红的脸颊,一股肃冷之气扑面而来。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心里害怕得直打哆嗦。她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抱着胳膊快步沿原路往回走去。
可是,她很快便发现她迷路了。
“没关系,又不是迷宫,有人住就代表有出路。”厉晓茹颤抖着声音安慰自己,打起精神努力记下沿路的建筑物的特征。
当她第三次看到岔路口的那棵大樟树时,她绝望了。
就在她濒临崩溃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猛地抬头望去,三个小青年正说说笑笑地往岔路口走来。
“请问……”厉晓茹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但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
“这丫头长得不错啊。”青年一上下打量着厉晓茹,嘴角咧着猥琐的笑。
“咱兄弟三个今天艳福不浅啊,这丫头不仅长得不错,皮肤……”青年二恶意地舔着唇慢慢逼近,奸邪的目光看得厉晓茹一阵反胃。“这皮肤娇嫩得可以看得清血管,摸上去肯定特带劲、特销/魂。”
厉晓茹被逼退到樟树下,再无退路。
青年三拨开了青年二,抬手捏住了厉晓茹的下巴。
厉晓茹却在这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转身蹲在樟树下干呕。
“妈/的!”青年三暴戾地瞪圆了眼睛,骂骂咧咧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伸手就去抓厉晓茹的头发。“臭**,活腻了!”
“大哥,给她点颜色看看。送上门来的女人可不是用来宠的,玩/死她!”
“那边不是有间破屋子吗?咱们把她弄那去,保证把她伺候得哭爹喊娘的!”青年一和青年二淫/笑着围了过来,用最粗俗的语言怂恿道。
厉晓茹腿脚打着哆嗦,狠狠咬着嘴唇尽量控制着呼吸的频率。她背对着他们,眼睛的余光却没有闲着,很好,他们正好站成一排。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身后的动静,就在青年三的手触碰到她头发的那一刻,她迅捷地跳了起来,将早已紧紧攥在手心的两把灰土扬向三人的眼睛,她也没时间回头查看自己有没有成功,撒腿往前跑去。
幸运的是,她成功地将尘土扬进了其中两个人的眼睛里。
不幸的是,那个只被尘土打到衣服的人是腿脚最长的青年一。
“愣着干嘛,追啊!追到了一定要揍死她!”青年三手臂上青筋暴起,揉着眼睛吼道。
青年一愣了一秒,随手捡了根粗树枝追了过去。
厉晓茹再次发挥了自己强悍的想象力,脑中重现了当日在黄皮山上逃亡的情景。奶奶的,她也气得飚了脏话。她这什么运气,回回被青面獠牙的怪兽追?
“莫少卿,快来救我!”她这小胳膊小腿哪里跑得过那个青年,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她只能孤注一掷,闭上眼祈祷莫少卿像夜礼服假面一样从天上降临到她这只流氓兔身边。
睁开眼,瞳孔猛地放大,因为停顿得太过突然,差点就刹不住脚。
是幻觉吗?
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前面路中间那个面色铁青,一身肃杀之气的男人是莫少卿还是夜礼服假面冲破次元来到了她的眼前?
“你……”厉晓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在她的视线里渐渐放大,正要问他是谁,他已经带着风与她擦肩而过。等她转过身去看时,那个青年已经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