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厉晓茹不得不承认，她内心深处是有那么点制服情结的。莫少卿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总会有意无意地穿着军装在她眼前瞎晃。
他绝对是一个天生的军人，无论是军绿色还是军蓝色，套在他身上都变成了量身定制。
他很高，身姿又挺拔，看着就让人觉得正气凛然。他的体形健硕，一举一动都蕴藏着着让人敬畏的力量，但并不会给人粗壮野蛮的视觉感受。他的肩很宽，腰却精瘦，整个上半身形成一个倒三角。他本身就是一个衣架子，套上象征着正义、力量和权力的军装后，那种视觉冲击就堪比高压电流了。
所以，面对他的调侃，她无力反驳。
莫少卿从背后环抱着她的腰，像牛皮糖一样贴在她的身上，她切菜他便看着，她移步他也跟着她移步。
厉晓茹拿他没办法，只能束手束脚地继续忙活。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莫叔叔找你谈什么事？”她突然想起来问道。心里猜测着，莫不是谈开办幼儿园的事？
“没什么，都是些公事。”莫少卿淡淡回道。
厉晓茹是一个明晓事理的人，听他说是公事，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因为材料都是现成的，一碗蘑菇肉丝面很快就出锅了。
莫少卿的确是饿了，快速而优雅地吸溜了几口，一碗汤面便见了底。
“不够的话我再去煮一碗。”厉晓茹欣慰地笑，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
莫少卿拉住她的手，摇头道：“这个时间点吃太饱会不消化的。我已经不饿了。”
厉晓茹心下一片柔软，拿起一旁的餐巾替他擦拭了唇角的油渍。
莫少卿将两人的椅子并在一起，揽着她的后背让她靠在他的肩上，闷声道：“以后只准为我一个人下厨。”
厉晓茹抬眸疑惑地看着他：“我没有给别人……”
辩解声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朴敏珠生日的那天晚上，她为他们兄弟两做了牛肉面。
不会吧？
厉晓茹眯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醋都吃？而且当时也没见他有什么不悦的反应啊！难道是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波涛汹涌？
都说女人的气度堪比针尖，但依她看，男人一旦小心眼起来也就没有女人什么事了。
厉晓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你早上不是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莫少卿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这才说道：“你听说过夜宴吗？”
厉晓茹猛地一激灵，惊诧地看着他：“我当然听说过，但是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才叫奇怪吧？”
“我说的夜宴跟你理解的夜宴肯定不是同一件事。”莫少卿理智地分析道。
厉晓茹歪着脑袋脑袋想了想，的确不可能是同一件事，他不可能看过葛优和章子怡演绎的《夜宴》。
“那你说的夜宴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能被他关心的，应该不只是一场普通的宴会吧？
“夜宴被称为茂城的黑道盛宴，由实力最强的帮派主办，两年一次。这个传统已经持续几十年了。”莫少卿介绍道。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厉晓茹马上提起了兴致，拽着他的袖子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欧洲各国都曾试图彻底地掌握茂城的政权，但均以失败告终。究其原因，有三点。屠龙军骁勇善战，实力强劲，此为其一。各国势力互相牵制、相互制约，此为其二。还有一点，茂城的黑帮势力堪比一支实力雄厚的军队。”
“所以，如果有外敌入侵，只要那些黑帮肯配合，茂城就相当于有两支军队？”厉晓茹这样理解道。
莫少卿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头，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前提是各个帮派要团结一心。”
“夜宴的目的就是维护各帮派的团结？”厉晓茹猜测道。
莫少卿点头：“茂城的黑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茂城遭受外敌攻击，便要中止所有内斗，一致对外。参加夜宴的所有人都要放下成见，握手言和。夜宴当晚，所有帮派的领导人会进行秘密会谈，商讨共同对外的政策。夜宴后一切恢复正常，想打家劫舍的还是会去打家劫舍，做不法生意的继续做不法生意。但一旦外敌来犯，所有帮派就必须按照会谈上商讨好的政策进行部署，迅速形成抗敌联盟。”
“太酷了！”厉晓茹听得连连惊叹。正所谓盗亦有道，这才是黑帮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夜宴？
“夜宴这名字取得好，谁取的？”厉晓茹仔细咂摸着这两字，越发觉得其中的滋味很独特。
夜代表黑，与黑帮属性贴合。夜还代表着神秘，与宴会的属性也贴合。堪称绝妙啊！
“你猜？”莫少卿故弄玄虚地挑了挑眉。
厉晓茹锁着眉头思忖着，总不可能是莫少卿吧？不是说这个传统已经持续几十年了吗？在夜宴成立之初，他还没有出生吧？
难道是莫楚杰？也不是。他一向不管政事，只管生意上的事。据她所知，他和斧头帮、尖刀帮这些黑道帮派没有任何来往。
“是斧头帮是邱老大还是尖刀帮的白老大？听说白老大目不识丁，想来也取不出这么有意境的名字来，那就是邱老大了。”厉晓茹猜道。许蔚舟这个名字就挺诗意的，应该也是邱老大亲自取的吧？
莫少卿脸色微变，蹙眉看着她，疑惑道：“你连白老大目不识丁都知道？”
厉晓茹垂眸避开了他审视的目光，尽量用一种随意的语气答道：“偶然听别人提起过，觉得不可思议就记下来了。”
真相却是那日在天上人间见到许蔚舟之后她就对斧头帮产生了兴趣，所以特意向人打听过，顺便也听说了不少有关于邱老大的死对头白老大的事情。
厉晓茹不敢告诉莫少卿实话。他肯定不希望她去打听黑帮之事。虽是盗亦有道，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杀人不眨眼、烧抢掳掠、作恶多端的真面目。
莫少卿放下了疑心，神情也放松下来，接着说道：“是我外公。”
厉晓茹惊道：“是杜大帅？他不是……”顿了顿，她又换了种说法。“我听说他和邱老大的关系好像不太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