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一笑悄悄推开了南郭寻寝室的窗户,蹑手蹑脚地爬了进去。
不得不说,爬别人家的窗户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尤其是对现在发育还不完善的骆一笑来说,更是个不小的挑战。
进屋之后她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发现屋子里没有丫鬟家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灯影幢幢之间,屏风后面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正在轻轻晃动着。
骆一笑只觉自己的心“咯噔”了一声。
她几乎可以确定,屏风后面榻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南郭寻。
而她之所以会觉得有点紧张,是因为长这么大以来,人救了不少是真的,但是这种下药害人的勾当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所以那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一些作奸犯科的罪恶感。
但是骆一笑一想到自己每一次半夜都被那个“噩梦”惊醒,怎么都睡不着,心下又坚定了几分,非要给这个家伙一点颜色瞧瞧不可。
她蹑手蹑脚地躲在了屏风旁的一根柱子后头,伸出脑袋透过屏风朝里头张望。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骆一笑只觉得自己脑袋“轰”的一声快要炸开,整张脸也跟着红了。
躺在榻上的那个人的确是南郭寻。
只见他头枕着一只胳膊,背对着骆一笑,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红色锦缎,但是那锦缎太过滑腻,竟掉了大半截在床下。
南郭寻大半截美背露在空气里,露在骆一笑的眼睛里。
他的肌肤看上去健康又富有光泽,在红色锦缎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健硕的背部线条,让人忍不住就想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整个埋进去。
一直生活在英gay兰帝国的骆一笑,脑子里忍不住就开始脑补了这么一个美男子跟另外一个美男子如果滚在一起该是多么叫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正在她脑子里充满那些龌龊思想的时候,榻上美男又动了动,身上的锦缎又再往下滑。
眼看着美男下半身就要尽收眼底了,骆一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睁大眼睛看还是该捂着眼睛透过指缝看。
不得不说,南郭寻此人虽然贱是贱了一点,但是身材长相那绝对是没得挑的。
就算丫的放到现代,也绝对是那种会令无数无知少女和中青年妇女痴迷癫狂的对象。
骆一笑死盯着那条碍事的锦缎,就等着它完全滑落的时候看美男一丝不挂了。
骆一笑真是恨啊,如果现在她手里有手机什么的就好了啊,拍下来发布出去那明天搞不好就是一个什么“门”事件了,到时候她就不用这么煞费苦心来下什么药,南郭贱人他自己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光是这样想想,骆一笑都觉得画面太美啊
哈哈哈哈……
就在她翘首以盼地等着看那条锦缎滑落,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好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
她死命一拽,不正是那厮刚才身上盖着的那骚红色的锦缎吗?
等她拽下锦缎刚想骂娘,却听到脑袋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骆小姐就这么想念本宫,深更半夜还不忘来探望,还真是感人呢。”
啊呸!
臭不要脸的,谁是来看你的!骆一笑心里啐了一口。
刚一抬头,面上惊诧,那厮哪见还有刚才那衣衫不整的样子。
除了衣襟半敞,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香艳场景里美男子的模样。
骆一笑自知上当,丫的原来他根本就是装睡的,刚才那样躺在床上是什么意思?
引诱她吗?他就那么确定她喜欢偷窥?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扯这个的时候。
她毕竟是偷偷闯进来的,一看就知道是怀着某种目的,而她对南郭寻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偷窥他睡觉。
所以,不难猜出她另有图谋。
南郭寻也不着急,就像是一只逮着耗子的猫儿,在吃了她之前总要戏耍一番。
见她不答话,南郭寻笑了笑,“骆小姐,长夜漫漫,深闺寂寞,相思之情本宫也是可以理解。”
真是越说越悬,越说越不要脸了。
骆一笑气得脸都憋红了,如果不是现在她理亏,真的很想冲上去扇那臭不要脸的两个大耳刮子。
你丫的才深闺寂寞了,谁对你相思之情!我呸!
但是面上却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南郭贱人,你大姐我能屈能伸,先过了这关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太子殿下,今夜月光如此美丽,我心中一直想着殿下,所以来找殿下陪我看看月亮看看花,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骆一笑心中冷嗤。
你恶心我难道我就不会恶心你了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套恶心到爆的说辞可以让对方胃反酸,但是他却出奇地安静,没有说话,脸上挂着令人着迷的笑容。
良久,他才仿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骆一笑下意识地看着看着他,脸上有些探寻的意思。
“原来竟是本宫误会了骆小姐。”
骆一笑没听明白南郭寻这个家伙说的什么意思,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原来骆小姐你只是来找本宫赏月的,并不是来下药的啊。”他嘴角噙着好看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骆一笑的笑容明显是僵住了。
“怎……怎么可能嘛……”明显是头一回作奸犯科,面上都藏不住紧张情绪。
为了掩饰情绪,她倒了一杯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眼珠子时不时瞟一眼南郭寻的方向,生怕他看出来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南郭寻脸上依旧是好看的笑容,没有半点起伏波动。
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梨木雕花椅子上。
谢特!
“南郭贱人!你阴我!”
骆一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蠢,居然喝敌人老窝的茶,简直犯了兵家大忌。
她感觉身体很软,但是脑袋却是很清醒的,也不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骆一笑恶狠狠地盯着南郭寻。
南郭寻一伸手,从她袖子里找到了她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那个白瓷瓶子。
这时候她说不清楚了,人赃并获,接下来就只能任由南郭贱人处置了。
“骆小姐能否给本宫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那眼神里的笃定哪里还需要别人来告诉他那是什么东西,他自己心里分明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骆一笑却不怕死地还想继续垂死挣扎。
“太子殿下,您也知道的,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方便的,侧漏的烦恼,坠涨的疼痛,这是我的常备药,以备不时之需嘛。”她继续鬼扯着。
任由哪个男人都能听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在古代人的脑子里,女人那事儿是污浊不堪的,哪里还能提出来这么光明正大地谈。
骆一笑这是故意要恶心他一回,顺便脱罪。
这一点,南郭寻自然也很清楚。
他只是笑着,星眸里闪烁着让人看不清楚的光。
别人看了,他那样子还真的就像是在洗耳恭听骆一笑那一番不着调的言论。
等她说完了,南郭寻嘴角微扬,嘴里吐出一个“哦?”
这个声音听起来宛转悠扬,几乎能让人把肠子绕上几个弯。
“原来是这样啊。”仿佛真的信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骆一笑赶紧点头,“是的是的,当然是这样。”
南郭寻不动声色地将那洁白的小瓶儿掉了个个儿,盯着瓶底看了一会儿。
骆一笑感觉心里头有点毛毛的,这个家伙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但是南郭寻的表情却还是跟刚才一样,并没有丝毫不同。
“骆小姐一定不知道令尊制药的习惯吧?”
骆一笑迷茫了,骆老爹的制药习惯?
她倒是知道济公的制药习惯。
见她不说话,南郭寻出声一笑,“但凡出自骆院判手的药物,治病救人的,标签一律贴在瓶身处,若是含有毒性尚需完善的,他便会将标签贴在瓶底处,这一点,想必骆小姐不甚了解吧。”
奶奶个毛线球的!
这是骆一笑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老爹,你要不要这么有个性!
刚才南郭寻看过瓶底,也就是说,现在南郭寻已经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不行!她还得绷着,不能这么就被这家伙给诓了。
南郭寻见她不服气,将瓶底的标签展示给她,“这个‘孤雁落’本宫也略知一二。”他笑得邪魅好看,语气也是极尽温柔,但是骆一笑却感觉到这个男人好欠扁。
她跟在骆老爹身边这小半年时间,都是跟骆老爹学制药和中药药理,谁会跟南郭寻那傻x似的,研究的都是人把标签贴在哪里代表什么意思,这个死变态,心思真的是细到令人发指!
她刚要开口,南郭寻却继续道:“骆小姐,太子府多的是大夫,找一个人进来验证就知道这‘孤雁落’是真是假。”
骆一笑蔫儿了。
他懂了骆一笑的心思,她就是想退婚,而且还顺带想让他出尽洋相。
不过,南郭寻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
既然她这么想退婚,他就偏偏让她不能如愿,还要把她死死绑住,乖乖留在自己身边做个听话的“未来太子妃”,好让这个死丫头长长记性!
“骆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说?”他已经胜利了,但是却一点胜利者的骄傲也没有。
但是在骆一笑看来,这个可恶的家伙是不逼死人誓不罢休!
她长吁一口气,还能有什么话说,现在她人都中毒瘫在这儿了,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南郭寻啊南郭寻,你这个死贱人,这回算你狠。
让你翻身农奴把歌唱吧,我看你能嘚瑟多久!
骆一笑白他一眼,“没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