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谨一下握住她的手。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当那只手触碰到她时，一大段陌生的记忆席卷而来，巨大的信息量让顾席清脸色白了几分，差点因为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好在有沈若谨的手，她这才勉强站直。
缓了好久，她才将记忆理清。
同时也明白沈若谨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在这份记忆里，赏花宴那道箭矢刺向的是君离尘，也根本就没有后来的毒箭，这两段剧情是沈若谨为了拉她回去强加的。
这条线最后的结局是她成为了女帝，而“顾席清”也就是沈若玉成为皇夫。
结局这么完美，沈若玉为什么用那种语气和神情跟她说话。
“这结局这么了？很好啊，都圆满了不是么。”
这条线里沈若谨对阮娘的死释怀了，最后隐居山野，君宁棠不仅没死还治好了旧疾，成了东离的大将军王，而沈若弱看清了十皇子这个渣男的真面目，也没殉情反而成为了京中有名的调香大师。
只有君离尘死得比较憋屈，他是在登基的当天被她一剑杀死的。
这完全是大圆满结局。
“这条线的君离尘死后，灵魂在你跟沈若玉身边游荡了十年，强大的怨念给了他一次机遇。”
好变态，好抽象，好有病。
顾席清的眉头微蹙，但她还是问出声，“什么机遇？”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机遇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你猜他重生到哪个世界线去了......”
“竟然给圆回来了。”
简单的联想，她便明白了沈若谨没有说全的事情。
“所以你还想再来一次，永远陷入闭环么？”
她猜想，存在这么多个小世界就是因为这个。
顾席清陷入沉默。
其实有个重要节点，沈若谨没有注意。
那就是这份记忆里，她杀了君离尘后，对世人说的是他跟沈若谨一起隐居山野了，酒七那本小说的结局就是这样，男主随便找了个旁支继位，自己跟女主隐居逍遥快活。而她也提前找了个君家旁支当傀儡皇帝，但三天后傀儡皇帝便被她一句重病缠身，临终传位踹下了台，靠着君宁棠和大半朝臣的支持，她直接登基称帝。
所以，这个世界线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跟酒七原著一模一样。
既然一样，那就代表那些来自异世界的读者，会因为反派和恶毒女配脸谱化将作者骂到穿越，而有了酒七的穿越，才会出现拉她入局最初始的一幕。
这下是真的闭环了。
她要当女帝就只能走这条路，她杀了君离尘登基，君离尘重生，酒七被传送，一切又得重来。
“所以我只要想当女帝，就会陷入闭环，你今日来是劝我放下过往，好好当个富家小姐，跟沈若玉老老实实过一辈子，不要肖想皇位是么？”
沈若谨明显一愣。
“你以为君离尘的怨念是因为你夺走了他的皇位？”
“那难道是什么？”
顾席清满脸疑问，若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个世界线里，他喜欢的是你，你跟沈若玉一起刺激了他十年，这才怨恨值狂升给了他重生的机遇。”
“啊？”
“你似乎对这件事很诧异？可是顾席清，你不是知道君离尘喜欢你么，而且你还利用了这份喜欢，为你登帝铺路，别告诉我，你从没这样做。”
顾席清轻咳两声，她一本正经，“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况且，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干呢，你不要胡乱污蔑。”
怎么说话呢，她就是这样的人。
在刚刚看到的那份记忆里，她确实是利用了君离尘的喜欢，也知道君里尘喜欢她。
只是她根本没想过，君离尘的执念怨恨是源自情爱。
本以为他是因为她登帝才生的怨恨，看来，她还是高看了这位原书男主。
沈若谨没有拆穿，她只是道：“你自己想清楚，是否要重蹈覆辙，若你不想陷入无尽循环，最好不要跟君离尘有所接触。”
顾席清犹豫着张口闭口了多次，最后还是出声，“你对君离尘......”
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包括记忆里的那一世，她都看不懂沈若谨对君离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看起来爱到深处却又好像完全陌生，毫不在意。
现在竟然能毫无波澜的说着，她利用君离尘喜欢这种话。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继续循环下去，小世界会变得更多，我现在精神世界还能容纳这些女主的记忆，可若持续不断加多，我也会承受不住。”
“你怎么不早些说！”
早说，就不用扯后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顾席清左思右想，头脑风暴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两全，最后只能许下模棱两可的承诺，“我会老实点的，尽量不让你再多加一个小世界。”
“好。”
......
回到房间的顾席清一脚将沈若玉踹醒。
“醒了没？”
下一秒，她的脚踝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那只手往上移了半分。
“醒了就滚起来，再乱动，我不介意再给你一脚。”
沈若玉原本睡眼惺忪的脸一下子精神起来。
“怎么了？大早上的生气对身体不好，肝火过旺。”
说着，他从地铺起身。
顾席清没打算瞒着他，见方才从沈若谨那听来的消息和自己的记忆全盘托出。
当一切说完，她盯着眼前男人想听他的想法，“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十年？”
“嗯，十年......嗯？”
“竟然才十年！”
顾席清狐疑的看向沈若玉，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
却见下一秒，他继续开口，“你登帝之后，我们竟然才活了十年！席清，我早便说了，让你好生调理身体，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却只有十年寿命，以后我们要心平气和，戒焦戒躁。”
沈若玉一幅定下目标，坚定又正经的模样。
顾席清猛的朝他脑袋一拍，“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这个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