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出抢救室的时候,韩寒是第一个围上去的。他着急的上前询问,“医生,她怎么样?”
“我们尽力了,这个药物成分引起了她身体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是不可逆转的伤害,恐怕…”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遗憾。他最后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但懂的都懂。
韩寒不敢相信,疯狂质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还这么年轻,你们救救她啊!”
“什么药我们都可以用上的,只要,只要能够救她,钱不是问题!”
抓着医生的手,韩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舍得放手。
“抱歉,让她最后这段日子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吧。”
医生的话如同死神的宣判,冰冷而又无情。
无力感向着韩寒袭来,嘴唇紧紧的抿着,内心五味杂陈。
真的没有救了吗?
白荼还那么的年轻,她的未来应该充满无限的可能,怎么…怎么会要止步于此了呢?
看着白荼,韩寒不想放弃,也不愿意放弃。
“我马上联系国外的专家过来会诊,我不会放弃的,白荼一定会没事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沉睡当中的白荼,韩寒立马着手去安排他该做的事情。
白荼醒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人。
她也没想着去惊动别人,反而是研究了一下老头子给她丢的那个所谓的系统。
心中默想着系统,眼前出现淡蓝色的光幕。
这看上去跟她原世界的星网很像,可能科技再怎么发展,这较为经典的造型也不会改变吧。
上面的数据很简单,是一些基础数据。
大致是一些姓名、年龄、身体数据之类的,最为关键的应该就是那个特别标亮的能量值。
目前能量值为零。
白荼简单的测试了一下这个系统,现在的系统还没有智能现象。
系统看上去是需要自主操作的,只是不知道在能量值吸收之后,是否会发生变化。
开启自动检索附近能量的功能,很多数据划过,是这附近存在的大大小小的能量值。
能量的表达形式是通过颜色来划分,那些灰蒙蒙的能量或许就是老头子所说的负面能量,而那些发着莹莹白光的,肯定正面能量了。
医院里大多都是灰蒙蒙的光,其中也夹杂着一些莹莹白光。在生病和死亡面前,大多数人是恐惧的。
基本探索了一遍系统的功能,白荼才将视线转移回了她基础数据中某项标红的数据。
生命能量:≤25
这里的1能量代表着1天,也就是说目前的她只有不到25天的寿命了。
白荼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应该是那个药物导致的吧,说是能夺走她性命的所谓药物,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她获救了,是教官。
黑暗之中是教官的声音一直在陪伴着她,鼓励着她。
对了,教官怎么样了?
相较自己这个标红的25天,她更担心的是教官。当时她闻到过血腥味,教官也受伤了。
别人因为自己而受伤,是白荼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你醒了?”
韩寒办完了事情回到了白荼的病房,刚好瞧见白荼想要起来。
他连忙帮助白荼,扶着她靠在床上。
“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调整好一切,他给白荼倒了杯水。完全没有提起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不想让白荼有任何的担心和害怕。
“韩寒,你怎么来了?你见过我的教官了没,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对于大美人的到来,白荼还是有些小惊喜的。但现在更多挂念的是教官,毕竟教官因为保护她而受伤了。
韩寒没有说话,在来的路上,他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司教官可能醒不过来了。
他的伤势很严重,石块直接压在他身上的。
砸在他身上的石块压迫着背部神经,再加上他失血过多,有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植物人。
哪怕有一天他醒来了,那也站不起来了。
目前的医疗水平有限,那根被压迫到的神经不会自主修复。
看着白荼焦急的眼神,韩寒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了,他的情况是不是很不乐观?”
白荼看着韩寒不再言语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她挣扎着下床,想要去看看教官。
“你别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韩寒手忙脚乱的制止着白荼的行为。
但她又怎么会听呢?韩寒最终还是妥协了,用轮椅推着白荼去教官那边。
教官上着呼吸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求你们救救他!我求求你们了!他家里还有一个年幼的女儿需要爸爸呀!”
病床旁边,有一个人在祈求着医生,情绪激动。周围的人纷纷在劝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嫂子,司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醒过来的。”
“嫂子你千万要振作啊,丫丫还在家等你呢。”
围着的那几人纷纷劝着女人,听他们的口气,司怀家里还有个年幼的女儿。
年幼的孩子,还需要爸爸的陪伴。可现在他却躺在病床之上,毫无反应。
“对不起啊,我们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只能看司怀自己的造化了。”
医生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不是他们不想救,是他们现在真的无能为力。
“呜呜呜……”
女人扑倒在床边哭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噩梦有一天会掉到自己的头上。
明明早上的时候,司怀还好好的跟自己道别,说下班之后会给丫丫带个小蛋糕。
“嫂子,要振作啊。”
几个大男人再次手忙脚乱的起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嫂子。
“嫂子,我也可以叫您嫂子吗?”
白荼朝着女人笑了一下,安慰女人:“嫂子您放心,司教官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醒过来。”
在门口看了许久,白荼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眼前的一幕真的太难受了,像是有人用钝刀一下一下磨着她的心脏。
司教官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无端端连累一个人受伤,白荼觉得挺愧疚。
韩寒推着白荼接近病床边,这也是女人第一次看到白荼。
女孩的脸色很苍白,小小一只坐在轮椅上,看上去同样令人心疼。
这就是自己丈夫拼命护下来的那个孩子,女人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她不应该怪她。
老司拼了命要护下来的人,她没理由去责怪。
而且,女人能看得出来,白荼的内心也十分的不好受。
“但愿借你吉言吧。”
女人不知该怎么开口,其实很早之前,司怀就让她做好了相关的准备。
他的责任、他的工作,代表着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生活。
或许哪一天,他就倒下了。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女人还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想相信。
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的司怀,再看看旁边充满愧疚的白荼。期待奇迹的发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了。
“我该做什么呢?”
白荼的内心在不断的问着自己,看着身边这些关于哀伤的颜色,她有些局促。
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涌了上来,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将她包围。
她伸出手,默默去地抓住教官的手。
教官如同在迷茫海洋中的浮木,她只有抓住这根浮木才能获救。
没有人打扰白荼此时的动作,她脸上写着的悲伤,谁都能够轻易的看的出来。
如果说这样能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一点,那么就让她做吧。
“咳咳…”
情绪过分动荡,白荼开始了剧烈的咳嗽。眉心死死的皱着,止不住的咳嗽很难受,很难受。
但她的心,更加不好受。
捂住嘴的手隐隐有血色渗透出来,是血,她咳血了。
在场的人顿时手忙脚乱,在医生的一系列措施之下,白荼的咳嗽缓缓平息。
“你……”女人看向白荼,没有想到她的情况会这么的严重。
“嫂子,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司教官现在的状态是怎么样?”
女人没有说话,有些躲闪。
她不太想让白荼知道真实的情况,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医生,你来告诉我教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四周的人都在给医生使眼色,想要让医生蒙混过关。
“你们不要瞒我了,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你们怕我知道真实的情况后会自责会难过,但你们瞒着我,我会更自责更难过!”
“所以请不要拒绝我的要求了,好吗?”
白荼几乎已经是哀求了,她只想要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
韩寒拗不过白荼,点了点头示意医生可以说。
左右瞒着也不是个办法,以白荼的聪明,怕是早已看出现在的状况。
“病人因为脊椎受到重创,再加上是失血过多,现在很难苏醒。经过我们的诊断,他有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植物人。”
“他背部脊椎神经有很大的损伤,哪怕他后期苏醒过来,也再也站不起来了。”
“再也站不起来了?”
白荼垂眸,扑闪扑闪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神经不能修复吗?”
“抱歉,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我们做不到修复神经。”
白荼没有再说话了,情况她已经清楚了。
所以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为了自己也为了教官,就算疯狂一把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