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合拿出长者的架势，上下打量了斯柳一番，微微的对屠芃芃点了下头：“还不错。”
还不错？屠芃芃这下可就不乐意了，她看上的居然只说还不错！斯柳小模样，在上古神祗之中那也是绝无仅有的。就算不看长相比修为，他吃了玄元丹作弊，自然也是旁人比不过的。
闻合撤掉往屠芃芃体内注入修为的手，食指弯曲，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好勒。”
他刚一说完，只见红色的微光转瞬即逝，刚才还呆立着的小凤凰，一下子就变成了红衣女子。
屠芃芃看着自己恢复了人形，激动不已。
她毫不犹豫地膝盖一曲跪在了闻合的面前：“祖宗安，我是现任魔尊屠芃芃。”
屠芃芃一身傲气，也只有碰到自己真正崇敬的人，才会如此谦虚。
斯柳见屠芃芃变回人形，心下也是高兴不已，只是他见屠芃芃看都没看他一眼，心下有些不喜。
他右手握成拳，轻轻抵在自己的唇边咳嗽了两声，刷了一把存在感。
屠芃芃这才想起斯柳，她立马转头对斯柳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微笑，左眼轻轻一眨，甚是俏皮。
斯柳不禁别过脸，又多咳嗽了两声。
屠芃芃难得遇到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是自己本族的，尤为高兴。
“祖宗啊，我都帮您保护魔族十四万年了，”她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的祖宗闻合露出了一个笑脸：“要不给点奖励？”
闻合不禁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甚是有趣，胆子真是忒大了，居然也敢跟他这个老祖宗伸手。
老祖宗自然是要摆出老祖宗的架势，闻合低声斥：“脸皮不要太厚了。”
屠芃芃有好多问题想问闻合，但是现在她最关注的事，自然是修为了。
“祖宗，咱们魔族有没有啥代代相传的修为秘籍？”屠芃芃跪着往闻合的面前挪了挪，狗腿地笑着继续说：“或者是啥吃了之后就能变成天下第一的丹药？”
“秘籍！”闻合伸手拍了拍屠芃芃的头顶。
“丹药！”闻合又拍了一下。
“你干脆直接说哪个按钮可以毁天灭地算了。”闻合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果然就是好战。
屠芃芃脸上有些失望，好不容易碰到自己的祖先，不从他手里扣出点啥好东西，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魔族子民。
她若是带回魔祖的物件，说不定全族之人士气高涨。
她灵机一动，对着闻合拜了又拜，脸上是极度真诚的笑容：“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平安喜乐。”
她咬了咬嘴唇，想了想，继续道：“万事如意！”
闻合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从地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死丫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屠芃芃抬头迎上斯柳柔柔的目光，对他挤了挤眼睛。
“祖宗，您可是我们魔族最大的长辈，我拜了这么久，还说了这么多吉祥话，”屠芃芃扯了扯闻合的衣摆，撅起了嘴：“您十几万年没出现，倒是送晚辈点小礼物啊，就当以前的压岁钱。”
闻合气得胸口起起伏伏，鼻孔里冒出几口热气。这丫头实在是不识好歹，没脸没皮，居然好意思找自己要压岁钱。
“祖宗？”
“祖宗？”
屠芃芃跪在地上，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灵动，她的话音是她不曾有过的软糯，她的手不断扯着闻合的衣摆，越扯越紧。
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扯着她家祖宗大腿上的那点子黑衣摆，斯柳别看了脸。
他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方才见到屠芃芃恢复人形的欣喜已然不见，换做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脸。
“祖……”屠芃芃的那个“宗”字还没讲完，斯柳便一把抓住了屠芃芃扯着闻合衣摆的手，皱着眉厉声道：“屠芃芃，你干嘛去扯其他男人的衣摆！”
屠芃芃从恢复人形开始，就只看了他两眼。
他的手冷白修长，骨节分明，极度好看。屠芃芃看着他硬板着一张脸，情不自禁地缩回了手，嘴里嘟囔着：“他是祖宗！”
祖宗也不行，他就见不得她触碰别的男子。
闻合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暗涌心中甚是高兴，他就喜欢看着屠芃芃吃瘪的样子。
哪知高兴不过一刹那。
屠芃芃拉了拉斯柳的裤腿，示意让斯柳跪倒她身边。
斯柳一双眉毛拧得紧紧的，可最终还是提起衣襟，紧靠着屠芃芃跪了下来。
屠芃芃低头看了看斯柳鸦青色的长衫下摆在地上与自己的红色裙摆重叠一处，不禁温柔地弯了弯嘴角。
“祖，祖宗，您方才问我，问我，阿梼是不是，”屠芃芃做了十四万年的魔尊，从来都是口齿伶俐，舌战群雄，从来没像今日这样舌头打结：“是不是我相好。”
她藏在衣袖中的小指，轻轻勾住斯柳垂在她手边的小指。
从屠芃芃说话开始，斯柳的一颗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当她提到“相好”两个字时，斯柳只觉得一张脸都在发烫，心中像是被蜂蜜浸润一般，甜丝丝的。
特别是她的小指勾住自己的小指时，斯柳已经全身僵直，他缓缓侧过头，看着耳后微微翻红的屠芃芃，嘴角轻轻翘着。
谁知，接下来，屠芃芃对闻合继续道：“祖宗，我都携家带口跪下了，要不要赐件神器啥的，送给阿梼当见面礼。”
斯柳和闻合瞬间被屠芃芃这种奇怪的想法噎住，她的思考方式确实和旁人不同。
闻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魔族有你这样一个混账魔尊，我倒是更放心些。”
说完，闻合轻轻挥了挥衣袖，四件泛着暗黑色光的宝物便悬在了屠芃芃和斯柳的面前。
闻合摇摇头，庆瑶早已羽化，他本就生无可恋，却偏中了永生永世，不死不伤的诅咒，只能在这幻境中一天天煎熬着。
屠芃芃这小凤凰，难得有一颗守护苍生，守护魔族的灼灼赤诚心，他看得真真切切，送她些物什也未尝不可，以后她的路也好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