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芃芃被牧瞿带到洞穴中的密室,刚打开石门,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就向她扑鼻而来。刺激的气味让她的胃不由得翻江倒海,她实在受不了这种酸臭的气息,无力地扶着洞穴的石壁。
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丝毫的风吹草动,就让屠芃芃全身绷得紧紧的。
那根银针上淬着剧毒,她的修为完全不能释放出来,现在的魔尊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知何时将会迎来危险。
手上是一股黏腻的触感,吓得屠芃芃不由得缩回手,手掌上粘了一层厚厚的血污。
她怔愣片刻,斜着身子仔细地打量着整个密室,猝然双眸收缩!
她眼前的场景,与当初和斯柳在妖族山洞中看到的景象大相径庭。
洞穴的角落堆满了白骨,还有一些已经腐烂或还未腐烂的残肢。那些苍白残缺的尸体,无不是面目狰狞。无数的苍蝇和蛆虫在周围蠕动飞行。
屠芃芃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纵然她已久经沙场,纵然她是铁血魔尊,也被眼前的尸山血海所震撼。
身边的牧瞿,看着屠芃芃眼中泛起的惊恐,满意地勾了勾嘴唇:“早点答应嫁给我,就不用害怕成这样的。”
他的脸一如初见是的惨白,噙着闻合的笑容,可是却足以让屠芃芃全身的汗毛立起来。
她和斯柳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鬼族还有一个这样的人物。
现在她只恨自己百密一疏,脸上不觉露出懊恼的神情。
“魔尊,你可是喜欢这个密室?”牧瞿开口,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大片平地,嗓音带着些妖媚。
他修长的手指对着屠芃芃身边空洞的墙壁敲了三下,只见屠芃芃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砰的一声,面前的平地从正中间裂开,石板向着两边移动,最后露出一个巨大的水池。
屠芃芃睁大双眼,看着池中鲜红的液体,呼吸变得格外急促。
牧瞿听到身边人的呼吸声,浅淡一笑,看似轻柔地搂过屠芃芃的腰,略带宠溺地说道:“颜色是不是和你很配,魔尊穿正红色是最好看。”
说完,他的手紧了紧,屠芃芃吃痛地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现在神力无法催发,纵然手握凝红长剑,也犹如拿着破铜烂铁一般,根本就对牧瞿还无还手之力。
牧瞿的嘴唇如血池中的鲜血一样,呈现出艳红色,脸上是未褪去的笑容,显得蛊惑人心:“是牧瞿要问魔尊,想不想来玩个游戏?”
他森白的牙齿衬托着殷红的嘴唇,乌发一丝不苟的梳着,让人完全没办法将他和嗜血的恶魔联系到一起。
游戏?屠芃芃狠狠地瞪着眼前之人:“难道说四海八荒,六界苍生在你的眼里就是游戏?”
这可是屠芃芃作为一个上古神祗努力守护了十四年的安慰,这小子却说是一场游戏!
她胸口突然聚集起一团熊熊的怒火,扬起手,啪的一下砸在了牧瞿的脸上。
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竭。
牧瞿不疾不徐地擦拭掉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来。他越笑越大声,越笑眼中越是燃起了癫狂火焰,那笑意在山洞中回荡着:“这不好玩吗?六界倾覆,重归混沌,或是六界变为鬼治!”
“鬼治?鬼族与神族暗中勾结,企图对魔族妖族不利,就是问了向得到更广阔的疆土,拥有更多的臣民?”屠芃芃的双眼已是布满血丝。
“神族,”牧瞿嘴角弯曲,眸光盯着血池中漂浮的小木人,“神族他也配?”
屠芃芃不可思议地望向他:“那你是打算灭了我魔族和妖族之后,再对付神族?”
牧瞿转过脸,上下打量着屠芃芃,一双手交叠在胸前,调笑道:“若非魔族有魔尊庇护,我也懒得去和神族那帮傻子在一起。”
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最后想要的,是让神族那群自认为正义的神们狼狈不堪地跌入淤泥,要他们为当初的行为忏悔,让他们像狗一样在我的面前跪地求饶!”牧瞿面色阴戾,嗓音突然变得像寒风一样冰冷凛冽。
屠芃芃茫然地盯着牧瞿,他这么痛恨神族,为什么把自己抓到这个地方来,难道不该去抓那该死的神君吗?
牧瞿的脸色越来越疯癫,他的双眼猩红,五官狰狞地缩成了一团。
突然,山洞的顶端发出刺耳的铁链声,一具人体缓缓中空中下沉,堪堪悬在屠芃芃和牧瞿的面前。
冰寒的铁钩插入人体的后背,挂住了她的琵琶骨。而被悬挂着的女子面无表情,安静地垂在空中,不知是死是活。
她的脚下流淌着鲜血,一滴一滴,汇进了血池。
而当屠芃芃仔细看清女子的容颜,特别是她唇角的那可黑痣时,心中咯噔一下,这不正是庆瑶神女吗?
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大声质问道:“你可知她是谁!她是神族的庆瑶神女!”
牧瞿这人还真的是可怕至极,居然能够制服修为极高的洪荒上神。
屠芃芃再次看向庆瑶神女,她现在心中千头万绪,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牧瞿对神族的恨,会如此之深?
为什么庆瑶神女,会落到牧瞿的手里?
为什么他又要将庆瑶神女炼成傀儡?
那她和斯柳元夕佳节,在凡界碰到的那名女子到底是人还是傀儡?
她的祖宗心爱的女子,到底是谁?
屠芃芃只觉得脑仁隐隐发痛,她根本就不清楚到底该如何理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牧瞿嘴角微抬,手指了指挂在半空中的庆瑶神女:“这位不就是魔尊一直在调查的庆瑶神女吗?”
“那凡界的那一个?”屠芃芃皱着眉,问道。
“如你所见,”牧瞿面不改色,脸上笑容依旧,“造出几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傀儡,个个都比她温顺听话,不是吗?”
他整理了下衣衫,再抬眼,眸光却已破碎,像是有股执念从他的眼中破开,油然而生的事淡淡的痛苦,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度沉重:“你可知道,你家祖宗,和一具傀儡生活了数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