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剑圣刚说两个字,猝然之间,窗外乍现一道黑影。
一团银色的光芒起自窗外,三枚银针划出三道银色的华彩,同时向他与屠芃芃袭来。
堪堪要击中两人,屠芃芃衣袖一挥,三枚银针颓然落地。
混沌剑圣一瞬间脸色突变,他的脸对着月光分外惨白,全身颤巍巍地往床角移动,仿佛丧失理智一般,嘴里不断念道:“屠芃芃,你快走,你是想把我害死才甘心吗!”
屠芃芃并无看他一眼,直接追逐着黑影,红色身影向窗口一跃而出。
有趣,这一切实在太有趣!
没想到重活一世,比上一世精彩得多。屠芃芃弯弯嘴角,循着那一道黑影,迅速追上前。
黑衣人的速度并不慢,屠芃芃追到他的时候,他就坐在涔水岸边,只露在外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奔流不息的水面。
黑衣人站起来,长发乱舞,黑衣飘飞,身姿挺拔,冷若寒冰。
屠芃芃慵懒地往前走了两步,嘴角微微扬起:“你把脸遮着,就挺没意思了。”
从他袖底射出三根银针开始,屠芃芃就早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不仅是她认识之人,还是她甚为熟悉之人。
“哈哈哈哈。”黑衣人揭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白皙的面孔,星眸剑眉,刚毅正道,自然是屠芃芃那位称兄道弟的好友,南华帝君。
一轮明月倒映在江水中,将整个江面照耀得波光粼粼。
南华帝君就伫立在江边,像月下野鹤一般孤傲。
素日里见到南华帝君,总是身着华贵的衣袍,头上带着紫金冠,脸上总是带着和煦如风的笑意,言行皆是四海八荒第一温文尔雅。
屠芃芃从未见过一身劲装,手持利剑,面色沉然,周身杀气的南华帝君,有些怔然。
这样扮相的好友,还莫名有丝丝惊艳。
一时间她不知为何,脸上笑脸盈盈,眼角轻轻上挑,妖艳中略带柔媚。心下已经搜索了好几位四海八荒响当当的美人,给自己的好友配了配对。
如果斯柳也在身边,看她这样对着别人笑,也不知道他是会刺死南华帝君还是拍死屠芃芃。
“有何可笑?”南华帝君剑尖低垂,整个人高挑瘦削,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充盈着雄浑的张力。
屠芃芃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依然噙着好看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本尊是笑自己,认识你数万年,还一直当你是个闲散的上神。倒是真未见过你这样气势凶悍冷冽。”
南华帝君一身黑衣,黑色锦带紧紧束在腰间,勾勒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她倒是看走了眼,以为南华帝君文弱,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想人家可是修为上佳,实力出众。
“呵,魔尊看走了眼,那是常有的事,本君已是见怪不怪。”南华帝君一双眼眸空洞又冷冽,在霜月之下更是冷然几分。他眼里的屠芃芃,不靠谱已经很多年了。
长剑折射的一抹冷光切过他的脸颊,这凛冽的表情倒是比平日要清隽几许。
陡然之间,南华帝君手中长剑已然蓄满神力,银色剑花由弱变盛。长剑发出低声鸣叫,显然是想要饮血养剑。
屠芃芃在南华帝君面前五步处,停下了脚步。
南华帝君垂目,一动未动,只是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
“我和你,”屠芃芃没有对他自称本尊,而是用了普普通通的我,继续道:“真的有打一架的必要吗?”
说完,屠芃芃手掌劲力一展,凝红长剑已经握于手中。
她一身红裙,衣带翻飞,整个身影就像是手中的长剑一般,红光璀璨,完美无瑕。
南华帝君转脸,给了水中之月一个淡淡的眼神,电光火石之间,他一个回身,银色剑光催动,直直向屠芃芃袭来。
竟然真的要走到这一步,那就好好打一场。
屠芃芃一双杏眸变得血红,整张脸上发出冷然的笑容。就在南华帝君剑尖即将刺到屠芃芃身子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一转,跃入空中。
紧紧接着,就是一道凌厉之极的红色剑光破空向南华帝君迎头劈下。
“你束手就擒,本尊便念着往日的情分,留你一条命!”
漫天的红色剑华,就像是红色血莲,在江面上盛开。就连圆月,也变成肃杀的红色。
南华帝君挥动宝剑,一道银色剑华与红色血莲在他的头顶之上交织一处。
屠芃芃转身,落在地面,她从未与南华帝君交过手,从不知道自己这位往日好友不止修为上乘,剑术也是格外优秀。
刹那之间,南华帝君银色的眼眸在月光之下越变越细,与他手里那把银色长剑相互呼应。
他突然高高跃起,由上至下,对着屠芃芃凌空袭来。
屠芃芃吸入一口冷气,抬手用力挡住银色剑光。
银色与红色剑华交相辉映,整个水面都显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你打探我族庆瑶神女,究竟有何目的?”南华帝君咬住牙齿,再次刺向屠芃芃。
斑驳的剑光中,屠芃芃笑容次第绽放:“你们神族为何总是问重复的问题!本尊已经说过,近日将会举行认祖大典!”
“屠芃芃,你说起谎来,”南华帝君也突然露出一个冷笑:“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屠芃芃闭紧双唇,她眼中开始有了嗜血的气息,直直地向南华帝君的胸口袭去。
若是平时那些神族的歪瓜裂枣之辈,屠芃芃挥一下衣袖,连想要打斗的兴致都没有。
今日遇到南华帝君这样一位强敌,她既谨慎又兴奋。
她眸光深处,已是神力跳跃,南华帝君的强大更加激起了她的好胜之心。
她最开始还觉得神族也就神君一人修为还算不错,灭了容彻,了结了上一世的仇之后,倒也不把神族放在眼里。后来和斯柳推测到神族极有可能会使用傀儡术,她便觉得现在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右手手腕一沉,内力劲催,浑身上下的神力向前逼压,似乎是想要将南华帝君的胸口强行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