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错。”亡蛇仰起头，一杯烈酒灌入喉咙，眼底的凄然一闪而过。
屠芃芃倒也不管亡蛇和斯柳来来回回的对话，直接走到闻合身边问道：“祖宗，神女被削去神籍的事情您可知晓？”
亡蛇与闻合对视一眼，双双摇头表示不知。
闻合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声浅语：“怎么可能，庆瑶绝对不会被削去神籍。”
接着，屠芃芃补充：“不是庆瑶神女，他哥哥也跟着削去了神籍。”
“这……”闻合双眼布满了血丝，怪不得，怪不得他滴血搜魂快二十万年，已然没能找到她的一缕魂魄。
无籍之神，到底该怎么去找到她。
她是故意躲着自己吗？
闻合笑着摇了摇头，双肩微微抖动，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灌。
琼浆滑过食道，喉头又痛又灼，一直向下，整个胸腔和心口都出现了滚滚的痛意。
屠芃芃迟疑片刻，继续问道：“方才我们发现有十来个术士跟着我们，他们每个人的颈部都有一个恐怖的牙印，我怀疑是被谁操控了……”
亡蛇抬起手，看了眼接连喝了四五杯烈酒的闻合，转头对屠芃芃说：“小凤凰，今日闻合如此，恐怕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屠芃芃心下着急，本打算不依不饶，阻止自家祖宗。
自家祖宗为情所困的样子，还真是让她，不知道敢说些什么。
她只想伸手夺了祖宗的酒杯，让他振作起来。
刚一出手，亡蛇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亡蛇的身边，斯柳亦随屠芃芃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隔在屠芃芃和亡蛇中间。
屠芃芃无奈道：“当初我答应祖宗，以为自己能将庆瑶神女的事处理好，可是这一查探下来，更是扑朔迷离。”
亡蛇垂眼笑了笑：“给我说说，小凤凰你倒是查了下什么。”
说完，亡蛇轻挽起衣袖，露出白嫩纤细的手腕，伸手拿了一块离屠芃芃最远的黑米糕，回头递给屠芃芃。
亡蛇的一双眼眸颜色浅淡，模样极其出众，他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嘴角轻挑：“拿着，这个甜。”
屠芃芃愣住，沧海桑田，她这是第二次听到这样一句话。
只是上一次，时间太过久远。
十四万年以前，她挤在蛋壳内，还未破壳而出时，有个清澈好听的声音对着她说：“这个甜，给你。”
屠芃芃的一时茫然，引得斯柳拧起了双眉：“快吃吧，你不是最爱吃这样的糕点吗？”
屠芃芃接过黑米糕，咬了一小口：“庆瑶神女的事在神族是个禁忌，我为了打听这事儿，还与混沌剑圣和南华帝君大打出手。”
“他们不是你的好友吗？”斯柳若是早知她和那两人打过，早就提着悯苍上门了。
屠芃芃摇摇头，沉下眼眸：“你也知我与他们关系极好，可是到底神魔不两立，必要之时倒是只能一站。”
屠芃芃叹了一口气，又往嘴里送了点黑米糕，又软又糯，还甜丝丝的，确实好事：“最后我一剑刺在南华的胸口，差点把他给刺死了。不过他告诉我这是关系神族安慰的禁忌，决不能让外族人知道。”
亡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说这神族，还真是怪让人讨厌的，还弄点禁忌不许后辈议论，花样还真多。”
屠芃芃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所以就招人嫌呗。”
“我倒是想了一个法子，”亡蛇双眸灵机一动，继续道：“要不你找位神族之人嫁了，说不准人家就告诉你了。”
屠芃芃呼出一口气，正要抬手暴打亡蛇时，他摇了摇头，又接着说：“也不对，你这年纪属实大了些，大概神族已经没人能与你婚配了。”
屠芃芃气得直跺脚，这可是她的逆鳞。
一直在身边沉默不语的斯柳冷淡着嗓音：“请蛇君慎言，魔尊已与我私定终身。”
他眼神定在屠芃芃腰上那枚红玉，眼底泛起柔柔的波光。
亡蛇小酌一口，跟随斯柳的目光，瞥了眼屠芃芃的腰际，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妖皇殿下，果然大手笔。”
刚低着头碎碎吃着黑米糕的屠芃芃，懵懂抬头：“什么大手笔？”
“注血红玉，也不知妖皇是滴了多少血，这红玉可不小，”亡蛇修长的手指懒散地对着屠芃芃腰间的红玉，轻轻道：“这份真心，你可要好好收着。”
屠芃芃捏了捏玉佩，迟疑片刻：“你是说，这红玉的红色，是斯柳的血？”
“这么大块玉，怎么着也要这么大盆血吧，”斯柳夸张地比了一个大小，笑脸盈盈：“屠芃芃，这世间，真心是最重要的。”
屠芃芃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了看斯柳，一双手颤巍巍捧起腰间的红玉。斯柳与亡蛇皆以为，她是感动到难以自制。
可谁知，屠芃芃将放近脸颊，用鼻子闻了下：“好像你这么一说，是有点血腥之气。”
斯柳再次被屠芃芃重创，捂着心口。
亡蛇看了眼斯柳，顿时大笑几声，他就该知道，屠芃芃关注点不是一般的清奇。
三人说到深夜，终于散场。屠芃芃和斯柳随便在石宫中找了一个宽敞的房间休息。
刚一躺下，屠芃芃便被斯柳紧紧搂在怀中，嗓音格外低沉：“我不喜欢你和亡蛇说话，也不喜欢你吃他递给你的黑米糕。”
他浑身释放出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重压，翻身就覆在屠芃芃身上，不满地亲吻她的嘴唇。
屠芃芃下意识地手掌发软，扯着斯柳胸前的衣服。
斯柳动作微顿，被她这么一扯，衣襟敞开，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
他又好笑又好气，低哑的声音浅浅淡淡：“芃芃你倒是安分点，不然等会儿又得哼哼唧唧地哭上半天。”
“你，我，”光听斯柳这么一威胁，屠芃芃就已经小腿发软，她推开斯柳，背过身：“本尊要睡觉，你别……”
屠芃芃的话戛然而止，斯柳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背，掌心扣住温软的胸口：“你得告诉我，下次还吃别人递来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