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芃芃的脑海里,闪现出容彻一剑刺向她心窝:“来不及了,妖皇与神族将瓜分你南荒领地。”
她一下子咧开嘴,看向容彻离开的方向,浑身透出肃杀的气息:容彻,我们来日方长。
斯柳站在屠芃芃对面,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甚至是眼神,毫无爱意,满腔仇怨。
不知为何,他长长舒了口气。
将计就计,斯柳和屠芃芃一前一后走进雅间。
屋里坐着四五个神兵,估计品阶太低,屠芃芃都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你俩小子跑哪里去了?”最矮的那神兵问道。
小子?屠芃芃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矮个子的模样,等着吧,等出去慢慢清算。
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屠芃芃与斯柳交换了个眼神,气定神闲地说到椅子上:“就到处走了走。”
矮个子神兵立刻对屠芃芃大吐苦水:“你不知道,我一来就遇到了一堆蜘蛛,”他吃呀咧嘴地向屠芃芃形容着:“你是没看到,那蜘蛛腿上全是毛,有这么大个。”
他抬起双手,比划着。
屠芃芃抿了抿嘴,又看了眼斯柳,难道在虚弥幻境中每个人的经历的不同?
她张了张嘴:“哈哈哈,我什么都没遇到!”
矮个子身边的一娃娃脸突然站起来,指了指斯柳,又指了指屠芃芃:“你俩今天咋回事?老眉来眼去的。”
兄弟,确定没开玩笑?
眉来眼去?
屠芃芃挤了挤眼睛,解释道:“我看谁了?我只是眼睛进东西了。”
“我看他作甚。”斯柳突然冒出一句。
她只觉异常气愤,斜着脸,剜了斯柳一样: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不一会儿,容彻一个人回到了雅间。
他作为上位者,大大方方地坐下,不疾不徐地拿起茶杯抿了两口,姿势优雅:“涂案,进幻境前,魔族魔尊有何动作。”
屠芃芃瞬间打了个激灵,容彻这是派人盯着她?
神族果然狼子野心,原来神魔大战前就一直有人在监视她!
斯柳与她又对视了一眼,他现在体型比较胖,所以坐在位置上显得大开大合,一双手放在膝盖上,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矮个子神兵站了起来,对着容彻行了个礼:“将军!”
小子,原来你叫涂案!
涂案向容彻禀报:“魔尊最近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每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
屠芃芃咬了咬下嘴唇,什么叫吃喝玩乐,游手好闲?
斯柳缓缓抬起眼,又和她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讥讽,仿佛就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魔尊。”
“除了有一天,魔尊去哀牢山饕餮那里蹭饭吃的时候,呃……”涂案没有再说下去,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
容彻看了看他,皱着眉,沉着一张黑脸:“说。”
“就是,就是,”涂案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那天妖皇也去了。”
接着,他瞅了瞅容彻皱得更厉害地眉毛,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妖皇送了一只坐骑给魔尊。”
“什么?”容彻没听清楚。
屠芃芃和斯柳两个当事人坐着,也没听清矮个子那一句说的是什么。
矮个子见容彻问,终于鼓足勇气,大声地喊道:“妖皇为博美人一笑,送了一只火红的貔貅给魔尊当坐骑,魔尊当时可高兴了,笑了一整天。”
笑了一整天?
屠芃芃斜着脸,用眼神质问斯柳:本尊笑了吗?
斯柳微微弯了弯嘴角,用眼神回应:确有其事。
矮个子窥探到上古神祗的小八卦,自然是拿出来炫耀了一番,绘声绘色地对容彻继续讲:“我还看见魔尊与妖皇相携下山,魔尊更是对妖皇投怀送抱,还亲了妖皇一口呢。”
有吗?
屠芃芃更加不自在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斯柳:本尊投怀送抱了?亲你了?
斯柳眼底泛着更深的笑意,用眼神告诉她:别不承认。
涂案说到激动处,容彻握着茶杯的手越来越紧,两眼微微有些泛红,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她当真如此?”
涂案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苍蝇:“将军,您说魔尊是不是在欺骗您感情?”
啊哈?
真是神言可畏啊!
这矮个子还要把自己抹黑到什么程度,还好意思倒打一耙,说是她欺骗了容彻的感情!
屠芃芃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刚要张嘴,就听见身旁斯柳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刚到嘴边要骂人的话一拐弯,她转过头,极快地递了一杯茶到斯柳面前:“哥们,你怎么回事?”
斯柳接过茶水,抱歉地对众人解释:“刚才嗓子痒。”
他轻抿了口茶水,接着:“这魔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脚踏两条船啊!”
屠芃芃顿时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不对,母鸡:“小子,你说什么!”
矮个子点点头:“就是脚踏两条船!”
娃娃脸也听得格外气氛:“这魔尊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美貌绝伦,就到处留情!”
“听说她还和魔王行初有一腿,所以后来行初找了小妾之后,她就总是去破坏他们。”
“我还听说,魔尊曾经和我们神君议过亲。”
“真的吗?”
“我也是听南华帝君的宫女说的。”
“……”
这下,屠芃芃是真的领教了,三人成虎啊。一个貌美如花,心地善良,思想纯洁的魔尊,居然就被众人说成了一个勾三搭四,朝秦暮楚的魔女。
屠芃芃苦涩地对着斯柳瘪了瘪嘴,在心里默默地说:请大家关注本尊的修为吧。
斯柳对她眨了眨眼睛:麻烦解释一下,神君怎么又窜出来了?
屠芃芃回给他一个巨大的白眼:解释个屁!
“够了!”容彻双眼猩红,手一用力,握着的茶杯碎了一地。
瓷片把容彻的手掌划了一条很深的口子,正往外冒着血。
“芃芃绝对不是这样的女子!”容彻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屠芃芃眯了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滴在桌上的鲜血,一滴,两滴,三滴。
眼尾泛起一片殷红,仇恨正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