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飞往旧金山的航班准时起飞。
引擎轰鸣声中,飞机迅速升空,将夕阳西照下的波士顿留在了后方。
此次波士顿之行,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丹尼斯一向是惯于享受,下午让他订机票时,那货想都不想就订了六张头等舱的机票。
这班航班的乘客数量并不多,头等舱里,除了我们六人,就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比较靠近乘务舱的位置。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我就解开安全带,拿出钱越日记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有空姐过来询问我们需不需要饮料。
我正好有些口渴,便要了一杯西柚汁。
陆雅琪上飞机后有些犯困,便没要饮料,只是问空姐拿了眼罩和毛毯,蜷在位置上睡着了。
我一个人安静地阅读着,越看越觉得钱越写的日记很有意思。
他前两年的日记里记载了很多有关老苏州的事情。
诸如开赌场的司徒青,人挫脸丑又喜欢穿着马褂跳踢踏舞的西城叶麻子,还有茶叶大王李崇安的发家史,风水世家姚半仙碰到的各种诡谲怪事……
各种乡野传说,还有很多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钱越的日记里都有比较详细的记载。
我越读越入神,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日记的三分之一的内容都读完了。
等到我感觉有些饥饿,合上日记揉了揉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
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能回到旧金山了。
我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下,发现坐在我后排的丹尼斯也正好关上了笔记本,有些疲惫地扭了扭脖子。
“你刚才在干嘛呢?”我对丹尼斯道。
“写代码啊。”丹尼斯说着,看了看坐在过道对面的西斯科三人,又低声道:“你该不会忘记老爷子的电话还被人监听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忘记。要不是血荆棘监听了爷爷的电话,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日记在哪。”
我脸上严肃了两分,说:“这和你写的代码有什么关系?”
“我饿了,边吃东西边说。”丹尼斯说着,向着头等舱的公共吧台走去。
我们这次乘坐的航班是一架大型波音客机。
它的头等舱内虽不至于像那些土豪专机一样有全套的五星级包房餐厅,但是最起码可供乘客饮酒小酌的地方还是有的。
丹尼斯来到吧台前坐下,没有要酒水饮料,而是向空姐要了一份意大利面。
我此时也有些饿,翻看了一下今日的飞机餐供应,要了两份火腿奶酪三明治。
那空姐似乎也见惯了乘客围坐在吧台上点餐的行为,并没有惊讶,微笑着便去通知厨房准备食物。
我看着空姐离开的婀娜背影,对丹尼斯说:“你刚才写的代码,是不是用来追踪监听者的?”
“没错。”丹尼斯点头,说:
“那个监听老爷子的人使用的手段很高明,想要在不引起他们警觉的前提下进行反向监听很难。”
“不过,你也懂的,技术上的事情,从来没有万无一失、无懈可击的说法。”
“等我把新写好的代码程序直入老爷子的手机芯片。只要对方还敢监听,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我闻言微微颔首,拍着丹尼斯的肩膀道:“辛苦了。”
“这话还轮不上你来对我说。”丹尼斯嘴角一扯,说,“对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搞清楚那次突然获得力量的原因了吗?”
“下午我和陆雅琪谈过了,有了初步的猜测,她认为我当时是陷入了自我催眠。”
我目光沉凝,盯着吧台思忖道:“不过我觉得,经历过那次的爆发后,我再去接受搏击训练,应该会事半功倍。”
“就像武侠小说里经历了高手灌顶,伐毛洗髓一样吗?那你可得抓紧时间练成绝世神功!”丹尼斯咧嘴一笑,眼珠却已经瞄向正端着餐盘走过来的漂亮空姐。
头等舱的服务很到位。
我和丹尼斯从点餐到用餐,期间等待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三分钟。
空姐将吃的端给我们后,就坐在吧台后面的休息椅上休息,我和丹尼斯也没再聊有关血荆棘的事情。
吃过东西,我回到座位上休息,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短暂的睡眠没有被梦境袭扰。
事实上,自从那天我爆发干掉奥布瑞后,我就连着几天没再做梦。
不过我估计,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无梦的睡眠,质量总是不错的。
等我被人叫醒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到达旧金山机场。
我和陆雅琪、丹尼斯下了飞机,刚过了安检便看到韩叔领着两个家族保镖在外面等着。
我们赶紧走了过去。
韩叔也知道我前几天在欣厄姆昏迷的事情,他仔细打量了我一遍,然后才笑着说:“人没事就好。秋林少爷,老爷和你大伯都在家里等着,快回去吧。”
大伯?哦,对了!我去波士顿的那天,大伯刚好从法国飞回来。
我当即笑着点头,和韩叔一起向航站楼外走去。
回到老宅,已是夜里十二点钟的事情。
爷爷书房的灯还亮着,我赶紧跑上楼去,便发现书房里除了爷爷和年过半百的大伯以外,还有一个身材很高,挺拔俊逸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梳着一头凤梨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薄款休闲西服,乍看上去,很有一种藏而不露的霸道总裁范。
妈卖批哦,最烦这类人了,简直各种碍眼……
大伯看见我进来,立刻笑呵呵对我招手道:“秋林回来啦。一转眼两年不见,都长这么高啦!来来来,让大伯好好看看!”
我闻言立刻上前,笑着向大伯、爷爷打招呼。
大伯钱远霆,现年五十二岁,他早年当过兵,也注重锻炼,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看上去依旧健硕。
我与大伯的关系不像和七叔那样好,却也不坏。
主要是从小到大接触的次数很少,与其说是家人,其实关系还不如普通街坊亲近。
不过长辈终归是长辈,大伯如此笑着打量我,我也只好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乖宝宝姿态。
大伯和我聊了两句家常,便笑着把那个凤梨头男子叫了过来,笑着对我说:
“来,秋林,你来认识一下,这是堂哥钱秋明,你小时候还见过呢,现在不认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