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阳无奈地笑了，心中阴郁去掉大半，自己找的媳妇儿果然称心，知道怎么哄他开心。
回到招待所，稍稍调整后决定亲自去一趟纺织厂。
“我去吧，”楚十五直接揽了这差事，“你要是过去，别人只会认为是他们的小老板出院了。”
“不行，还是我自己……”
“行了，”楚十五端了杯水给他，“我是女的，去纺织厂找工作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顾晨阳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心疼她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十五……”
“别啰嗦了，”楚十五靠过去，抱着他的腰身，轻语道，“你不是一个人，阿阳，我是你媳妇儿，我希望知道你全部的事情，而不是你瞒着我。”
“好，”顾晨阳承诺道，“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有危险。”
下午，楚十五就打听到了大兴纺织厂的地址。
坐三轮车过去，老远就看到厂房了。
门口看门的保安拦住她的去路，“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请问这里是不是要招女工？”楚十五笑着问道。
“招工的告示都贴在旁边的公告栏了，”保安指了指转角墙面，提醒道，“我们厂都是礼拜天才会招工，今天才礼拜几啊，你还是回家先吧。”
大厂子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楚十五也只能装作乡下来的不懂事的女工，“大叔，你看我人生地不熟啊，大老远赶过来，现在说要礼拜天才招工，我没地方住啊，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帮我和厂长说一下，我手艺很好的。”
保安打量了楚十五，长得是白白净净，样貌出众，就是在纺织厂这种都是女工的地方来说，也是出挑的一个，“小同志，不是我不愿意通融，只是我也没办法，这里头规矩多。”
“都有什么规矩啊？”楚十五故作好奇地问道，“要真规矩多，那我就另外去别的地方找找工作看。”
保安大叔倒是个热心的，“我们厂的老板是个女的，本事可大了……”
这人应该就是傅佩兰了，楚十五想了一下又马上跟上大叔说话的节奏。
“……，虽然老板是个女的，可下面还有六个人经理，听说这六个经理以前和老板的老公是发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那种，有大事做决定的时候，要六个经理一起同意才行。”
这么复杂？
就这么个厂子，主事人就六个？
难怪傅佩兰操心得一头乌发变白发，这协调其中关系，也是够累的。
“大叔，”楚十五继续套近乎，“不是听说老板还有个儿子么，那小老板来上班吗？”
“小姑娘，你该不会是……”保安大叔大笑，“你该不会是想傍上我们小老板，想当上老板娘吧？”
楚十五做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娇态，“大叔，人家没有啦，对了，小老板经常来吗？”
“小老板啊……”保安大叔叹气道，“小老板身体不好，不怎么来，而且小老板结婚了，你啊，没机会喽。”
已经结婚了？
之前送到村里来的家具该不会就是陆旭阳结婚的时候用过的吧？
“就算没结婚，你也没机会，”保安大叔悄咪咪地说道，“听说小老板结婚的对象还得六个经理同意，就算我们老板和小老板看上你，其它人不同意也白搭。”
还有这种事情？
这让楚十五想到了古代皇帝选妃，如果大臣觉得不妥当，这妃子就算是皇帝再喜欢也做不了正宫娘娘。
“这六个经理不过就是前老板的发小，居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啊？”楚十五不可思议问道。
“谁知道啊，我师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保安大叔的意思是这已经是老传统了。
“那老板就像是是戏文里的太后，小老板是皇帝，其它六个经理就是大臣了，”楚十五自我感觉良好地点了点头。
保安大叔笑得隐晦，“就算是大臣，那也是最忠心的大臣，我们前老板对六个经理有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样……”楚十五笑着给保安鞠躬，“谢谢大叔，那我先走了。”
“你记得礼拜天过来啊。”
“好，”楚十五随口应下，揣着疑惑离开了工厂。
回到招待所，和顾晨阳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怀疑你妈不肯放厂里的事情，叫你回来也不像是要你帮他的样子，你说她要干什么？”
“我还真不知道，”顾晨阳把玩着火柴盒，深邃的目光在上头已经转了几个来回，“我送你回县城，这边我料理完之后尽快回去。”
“为什么要送我回去？”楚十五不解道，“我在这边陪你不好吗？”
顾晨阳抬眸，朝她招手。
楚十五站着没动，她不是那种他劝两句就会心软的人，“你不说清楚，我不回去。”
“旭阳对大兴没感情，但是在别人眼里，他是大兴的继承人，但是你看，傅佩兰是否有一点这种意思？”不等楚十五回答，顾晨阳又道，“然后又叫我回来帮她，结果却不是，只是让我陪她而已，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吗？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需要人陪伴。”
的确是如此。
楚十五也有这样的疑惑，但这不是赶她回县城的理由。
“你是觉得我碍事了，”楚十五故作不高兴地说道，“所以才捻我走。”
“真的没有，你……”顾晨阳知道怎么说都没用，所以吻了下去……
末了，楚十五抚着红肿的嘴唇，真的发火了，“不要告诉我你要去陆宅住着？”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他让她回去的理由了。
“十五，我和旭阳是亲兄弟，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我想帮帮他，”顾晨阳愧疚地垂眸，“但是我又担心自己会分神，照顾不到你……”
“我知道了，”楚十五心里真的又急又气，但是看到他这样，还是有些不忍，“那我自己回去，你安心去陆宅。”
顾晨阳一把把人捞进怀里，“我送……”
“都说不用了，”楚十五连忙挣脱他的双臂，开溜了。
让她走，没问题，可腿脚长在她的身下，她走不走那可就是她的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