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雾渊把自己的木心给了阿宁之后,阿宁明明都好了,
“他是半妖,本就不易存活,加之小时候又波折重重,早就坏了底子,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无尽的天材地宝将养着。”胡银皎的声音很低,可我却听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我吃了佛莲,我的血肉有着和佛莲同样的效用,一定可以稳住阿宁的身体。”
我满怀骐骥地看着胡银皎,可狐狸却直接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
“不管怎么样,你吃了佛莲,是你的造化,我断不会因你吃了佛莲就要你剔骨削肉。”
他说完,把我重新塞进了被窝里,浑身上下盖得严实,只剩一颗脑袋在外面,
胡银皎摸了摸我散开的黑发,勾唇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心脏又剧烈跳动,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我恨自己为什么任何时候看到胡银皎总是会心动,好像喜欢他是我的宿命一般,我摆脱不得的宿命。
一阵踏步声响起,逐渐远去,我深呼吸一口,正要准备下床把胡银皎住的内殿摸索一番时,有人潜进了这里,
注意到来人,我下意识一个手刀打过去,正好被那人接住,
“有点意思,你居然还敢对我动手。”
仙曜的声音响起的瞬间,四周的红烛骤然熄灭,我没好气看着眼前一个人影渐渐在月色中显现,
“没想到胡银皎还让你睡在他的床上,看来他也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痴情啊。”仙曜一个劲说着风凉话,自顾自沉浸在陈瑶眼瞎看上这么个货色的美好幻境中,好一会才抬眼看我,
我尽可能让自己恭敬,甚至不顾及麻木的双腿想要给她跪下,仙曜看着动作慢吞吞的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别跪了,这第一件事你办的还不错,下面这件事你办好了,以后你的尊荣享受不尽。”
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从水袖里拿出一个幽绿的小瓶子,
“原本这件事该我做的,谁知道你竟然吃了我的佛莲,那这件事只能你去完成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保你的性命。”
绿瓶子在我眼前闪着幽幽的光芒,我的眉头不自觉紧皱,就算再过千年万年,我也不会忘记,这是专克仙妖神的丹药,当年师傅就是因为中了这个毒,才快速地陨落。
如今,仙曜拿着这个药,是要让我做什么?
“把这个药让胡银皎吃了,你放心,这个要无色无味,只要他嗅到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
仙曜这个人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她到底要做什么?一会儿要和狐狸成亲,一会儿要杀了狐狸,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恭敬地接过丹药,仙曜轻飘飘看了我一眼,随即消失。
一瞬间我感觉像卸了千斤重担,重重地倒在床上,我看着手心的绿瓶子,眉头怎么也解不开。
迷迷糊糊间,我把丹药往枕头下一放,翻了个身沉沉睡去,意识朦胧间,我似乎感觉有人出现在我的身旁,那个人轻轻地抱着我,光洁的下巴放在我的脖子处,缱绻又缠绵地和我依偎在一起,
我贪恋地嗅着熟悉的味道,好好闻,清冽又干净的气息,就像胡银皎,
一想到胡银皎三个字,我瞬间惊醒,睁开眼,自己还在床上,另外半张床依旧是昨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胡银皎根本没有回来过。
我翻身下床,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穿起来就出去外面找人,不知为何,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经过了几个大殿之后,终于在一个偏殿找到胡银皎,我长舒一口气,正要进去时,看到胡银皎身边另一个稚嫩的面孔,
胡宁。
惊喜溢满我的眼眶,可下一秒,胡宁就在我面前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我顿时脸色大变,顾不得我现在还是仙曜的脸,直接冲了进去,
胡银皎瞥了我一眼,将胡宁抱在一边的床上,我跟了过去,床边站着几个人,我定睛一看,都是我的老熟人,两位白仙和一个胖胖的穿着青色道袍的公子,
元岁!
元岁还活着?
我控制不住诧异的目光朝他多看了两眼,胡银皎咳嗽一声,两位白仙立刻掐诀起阵,开始为胡宁医治。
“为什么阿宁会受这么重的伤?”我压低声音问胡银皎,
胡银皎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两眼,
我不好意思继续道,“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后妈,关心关心总没错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胡银皎在听了我这话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脸色也更难看了。
“因我下令婚礼期间,进入海底不需令牌,神界有人混了进来,被阿宁发现,昨晚阿宁和对方缠斗一整晚,被伤到了。”
我藏起来的拳头越捏越紧,“是谁把阿宁伤的这么重?”
“石神。”元岁看胡银皎心情不好,主动回答我的问题,
石神?我在记忆里拼命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记忆,好像是一个经常跟在仙曜身后的一个小神君,以前我还打趣过仙曜,说石神是不是喜欢她,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这个石神为爱独创敌营,也算可歌可泣,
“阿宁伤得这么重,那石神呢?”
“目前还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阿宁,没看到石神,但能确定,他肯定在海底,因为婚礼一结束,君上就下令封了各条海路了。”
也就是说,石神还在海底,危险随时在阿宁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