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家门，秋水直接上二楼书房。
“具体怎么讲？”
雨燕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又拉着他到沙发坐下。
“先说好，听完不准动怒。”
见她这般郑重，秋水眉头皱的更深。
“跟谁有关？”
能被自家老婆说是棘手，又这般凝重的事情，必定跟人员有关。
“阿春。”雨燕沉声说道:
“他负责的食品部门，账目存有很大问题。”
“根据各地分公司呈上来的账目，集团财务部门总汇后。”
“有一笔三千万货款不翼而飞。”
四海集团各个子公司的账，为半年一个季度。
一季度汇总一次。
秋水双目瞪圆:
“你是说被阿春私吞了？”
不等雨燕开口，他又摇头:
“不可能，阿春这人你我都了解。”
“他跟了我们二十多年，是什么脾气，你难道不清楚吗。”
从他开小作坊，阿春就一直跟着他。
虽然半路阿春自个独立出去送货。
但两人关系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二十二年的情谊，他早就把阿春当成自家兄弟。
实在无法相信阿春会做这种事。
雨燕淡笑:
“我同你一样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但是阿秋...”
她叹息了声:
“人是会变的。”
“这世间，没有人可以抵挡金钱的魅力。”
“阿春以前做事循规蹈矩，是因为没有碰上某些，可以让他冒险的事情。”
就像书上说的。
有钱才有情，倘若一个人没有钱。
亲情友情爱情，都将统统变成无情。
虽然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
钱，确实可以断所有情。
末了，雨燕又补充一句:
“他最谈了个女友，二十五岁，传媒大学毕业，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说话间，她转动电脑办公桌上的电脑。
把屏幕移向秋水。
看着屏幕中，被阿春搂着的女孩，再看俩人背后的背景。
秋水眉头一皱:
“赌场？”
“嗯。”雨燕点头，起身绕过办公桌，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只见她指着电脑屏幕:
“根据集团情报部门，昨今两天收集的资料。”
“再过去两个月，阿春进出澳门赌场的次数，不低于二十次。”
“我们在赌场拿到一份，他在里面的消费记录。”
说话间，雨燕点开另一份文档:
“两个月，他输掉将近一亿三千万。”
“而他个人资产，只有一个亿左右。”
“除此之外，他还给这个女孩，买了辆三百万的豪车，一栋价值五百万的套房...”
雨燕每念一句，秋水心中的难受与怒火就多一分。
他实在不愿接受，这件他极力抗拒的事情。
然而这份长达近万字的资料，字字如刀再割他心。
尤其当得知，为了钱，阿春竟然伙同一间加工厂，生产一批残次品卖到香港。
秋水握紧双拳，忍怒说道:
“这批产品立即追回，另外把这个合作商列入黑名单。”
“如果产品已经卖出去，尽可能全力追回吧。”
四海集团能走到今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全靠冷冻副食品。
产品的质量过硬，为四海集团打下极好的口碑与声誉。
也正是因为这点，四海集团才可以打通多地市场，甚至进入欧洲。
一旦有人因为四海集团的产品出事，后果可想而知。
“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雨燕说完，把电脑屏幕转回去，看着他:
“阿春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秋水沉默了。
许久，他重重一叹: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我能怎么处理？”
“二十多年的老兄弟啊！”
“我总不能为这几千万，就把他送进牢里吧。”
看他一脸愁苦，雨燕深知他心里是何滋味。
自家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就是太过重情。
如今出这摊事，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痛苦。
“要是你觉得不好处理，要不我来？”
秋水抬头看向她，摇摇头:
“不行。”
这事要是给雨燕处理，阿春最后就算不坐牢，但也不会比坐牢好。
雨燕的手段，他最是清楚。
过去几年，四海集团能开辟半壁江山，全靠她暗中出谋划策。
尤其集团的情报部门，当初他极力反对。
当最终还是建立起来了。
而这个情报部门，为集团带来多少利益，又暗中做过多少损人利己的事。
只有他最了解。
雨燕仿佛能看出他心里的顾忌，不由笑道:
“我可以不插手这件事，同样可以装作不知情。”
“前提是，你能处理好。”
温柔的语气，却充满严厉。
秋水自然听出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放心吧，这事我一定能处理好。”
“毕竟阿春从不赌博，这事你我最清楚。”
“现在他之所以会入歧途，一定是受到某些人蛊惑。”
“我相信，只要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改邪归正。”
雨燕听完，笑着讲:
“人之所以会被蛊惑，是因为心有贪念。”
“至于他会不会悔改...”
她摇头轻叹:“希望吧。”
“我也不想失去这段多年的友谊。”
可她心里明白，有些错是很难改正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尤其赌博，这东西一旦沾上了。
就跟心里被人拴了条线，很难摆脱。
“阿春这会在哪？”秋水问道。
“澄海食品分公司。”
秋水嗯了声，拿起桌面手机往外走。
“回来时，帮我买几个糯米粿。”
秋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面带浅笑的雨燕。
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知了。”
糯米粿...
她最喜欢吃的食物。
但也只有在他生日的时候，她才会吃。
用雨燕的话来讲。
我要把我的最爱跟你分享。
用它来记住你的重要时刻。
明天，是他生日。
她那句话，也在提醒他。
无论结果怎样，明天必须解决，他也必须回到家。
不能因此影响到他们之间的生活。
想到每一年生日，雨燕为他准备的礼物，秋水心里越发期待。
连忙下楼，开车往澄海赶去。
从这到澄海，一个多小时路程。
莲下。
四海食品有限公司。
望着窗外这片与当年基本没多大变化的街区，秋水脑海中浮现出。
当初自己在这开小作坊，买房子建厂的往事。
“地方还是原来那个地方，可人却已不是当年人。”
感慨一声，他拿出手机拨通阿春的电话:
“阿春，在公司吧？”
“我在公司门口，你把手里的事放一放，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