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彻底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憋了这么久,他终于敢承认,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也敢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反而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从你失忆前,我就喜欢你。”
他耸耸肩,“只不过那时候没机会。”
他说的是实话,没失忆的时候,她心里只有傅景衍,旁人怎么可能插的进去。
温冬彻底愣住。
原来他对她隐瞒的事情,是他对她的感情!
是她把他想坏了么……
她突然愧疚无比,但同时,又羞愧难当。
“我当不起你这句喜欢。”她竟然,会因为陌生人的话,而对池善产生了怀疑。
怀疑他一直待在她身边,是别有用心。
现在看,是别有用心没错,但用心的地方还是为她。
池善看出了她还处于震惊之中,对她扬起一个轻松而宽容的笑意,“你慢慢消化,我不着急要你的答案。”
他看向宝宝们的房间,给出承诺,“但是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成为他们的父亲。”
话音刚落,他就闪身离开了给温冬弄好的住处。
在楼下,傅景衍的车,正好和他擦肩而过。
通过后视镜,傅景衍可以将池善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并未下车,也没有声张,甚至连多看几眼,都没有。
他看向池善的眼神,就和看蝼蚁没什么区别。
在他这里,池善以前不是威胁。
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是。
他唯一的威胁就是温冬爱不爱他。
唯一在乎的,就是温冬到底,是不是和他的父亲一样,会背叛感情。
而现在,他要去找她要一个答案了。
他上楼,扣门。
声音很有节奏,像是修长的手指敲击在了优美的乐器上,连敲门都能敲出一抹与众不同的味道。
有路过的人看了他一眼。
便瞬间低下了头——
他的气质,竟让人不敢直视。
温冬此刻还处于池善给她表白的震惊之中,听到敲门声后心脏砰砰地跳,她是无措。
不知道怎么拒绝,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不伤害池善。
因为她很明白,她对池善,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她最是难做。
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了门。
“怎么回来了?”她以为是池善忘记了拿什么东西。
此时,她被表白之后后知后觉的红脸还没有消退,傅景衍不可避免的,心里起了一团火,“你和池善,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了?”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迈开腿逼进了房间。
傅景衍双腿修长,就这么一迈进来几乎要把狭窄的入户过道占满。
周围的空气更是被他的呼吸掠夺。
这对温冬而言,是一场绝对的侵犯。
她浑身汗毛乍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傅景衍!”
“怎么?”他俯身,薄热的呼吸将沾染了他气息的空气重新传递给了她,漆黑的眸子像是棋子一样扫过她的脸颊,“他能亲你,我就亲不得?”
脸上更燥。
温冬咬紧牙关,将他用力一推,“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傅景衍低头沉沉地笑了一声,似嘲讽,似悲伤,又有极强的占有欲,“你说我说什么?”
他漆黑的双眸紧紧盯住她发红的脸颊,将指腹放到她的唇瓣上轻轻扫过。
这种酥/麻的感觉让温冬一阵颤/栗。
太奇怪了。
她竟然……
只觉得震惊,而不抗拒。
好像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甚至……
她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
一股强烈的羞愤涌上心头,温冬都快在这种逼仄的姿势中哭出来了,“傅景衍。”
她又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像是带着一根牵魂的绳索,将他的心牢牢绑在他身边。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就从她后背上垂了下来,低声呢喃了一句,“温冬,我该拿你怎么办。”
恨,恨不起。
爱,爱不得。
这话太暧昧了。
温冬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他,“你别靠近我。”
他一靠近她。
她就会有种很强烈的被他吸引的感觉。
傅景衍站在狭窄的入户道里,就能把那份狭窄变成广阔的海。
不得不说,哪怕她不是花痴,但也很难逃脱掉这种出色的外表。
他太出色了。
温冬抠紧了自己的手心,眸中流露出对自己有这种想法的恐慌和羞耻。
“池善……”终于,他打破了沉默,将目光从她发红的脸颊上移开,克制着要在这里办了她的冲动,开口问道,“三年前,他曾威胁了你?”
三年前?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池善是不可能威胁她的。
“他是你弟弟。”温冬再次提醒,“你不要这么随便就污蔑他。”
这是否认了。
难道,这次又是他自作多情地给温冬找了背叛他的理由么?
他脸上的表情太悲伤。
温冬不由得多说了一句,“我不是温浅。”
她是想提醒他,认清楚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
不要弄混了自己的感情。
“我说了,他不是我弟。”傅景衍听她这么说,心头猛地蹿起了一阵火,再次给她强调,“我也没把你当温浅!”
这一点,温冬应该比谁都清楚。
那些宠爱,那些午夜梦回的拥抱,以及那么多的亲昵,都是给她的。
是活生生的,他跳动的心和热烈的感情。
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想到这些,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给温冬说道,“要是你觉得她已经坐牢了还不够,你可以和我讲。”
不管她想怎么惩罚温浅,他都可以去安排。
可唯独,他不能接受温冬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而温冬,则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向他的眼神慢慢变了。
怪不得傅景衍能在明知她和池善关系的情况下,还追来家里。
原来……
他最是凉薄!
为了一个给他生了孩子的女人,放任另一个女人坐牢不管不说,现在居然对着她这个‘弟媳’说,只要她高兴,他可以让温浅的牢狱之灾变得更惨。
简直了。
之前对傅景衍产生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和欣赏,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她的眼神中 只剩鄙夷,“请你离开。”
她冷着脸,打开房门,做出请他出去的姿势。
傅景衍却站在原地不动,反而执着地看着她,像是自欺欺人似的,执着地说,“既然你庇护池善,不肯和我说实话,那好,我换一个问题。”
他嗓音淡漠。
像是铃铛掉进了冬日结冰的河面上,发出脆脆的锣音,让人讲不出拒绝的话。
“温冬。”他轻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带着无穷的眷恋,带着一抹期待,又有几分恨意和决绝。
一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总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她下意识嗯了一声。
这一切,终于有了真实感。
他寻找了三年的女人……
此刻,被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