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宝点点头。
俩人一起走向房门口,一大一小面带笑容站在门口处。
等了还没一分钟,俩人明显都着急了,温冬提议,“要不然,还是站到电梯口去?”
如果傅景衍从那上来。
温冬和谨宝会更早一步见到他。
二人一拍即合。
不同而同地往电梯口挪了几步。
俩人像是在参加比赛似的,紧紧盯着电梯上的楼号浮动,忽然,谨宝抬头问了一句,“妈咪。”
“嗯?”
“要不要把妹妹也喊醒,一起来等爹地?”
话音刚落,就被他自己否决,“还是不要了。”
就是见爹地而已,何必把已经睡着的妹妹折腾醒。
他真是魔怔了。
这也足以证明,谨宝是真的很想见傅景衍。
温冬猜到儿子的这层心思,不由得再把他抱得紧了,眼睛放到电梯显示屏上,“再等等,马上就要上来了。”
电梯楼号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往上涨。
再有几个数字,就到他们这一层了。
叮~
电梯开了。
谨宝开心地仰头,一向酷酷的小脸上透出几许兴奋,眼睛都亮晶晶的,“爹……”
出来的人不是傅景衍。
温谨赶紧把这句爹地的称呼咽回去,一同咽回去的,还有他的期待和兴奋。
“妈咪……”他拉着温冬的手逐渐收紧,“爹地是不是不会来了……”
“不可能!”事已至此。
温冬不可能让谨宝失望,只能压下心头那抹心慌,坚持道,“他肯定会来的。”
她对儿子说,也是在对自己说,“他刚刚说过的,已经到了光华路。”
“等等。”她摸摸谨宝的头,“妈咪去给爹地打个电话。”
谨宝点头,“好的。”
温冬又来电话了。
但傅景衍这次……
不是不想接,不是故意不接,而是不敢接。
他知道,温冬和谨宝现在一定在期待他的出现。
可云思恬那边出了意外。
说是云思恬刚和陈宁说上几句话,陈宁就被云夫人看到,把他喊走了。
云思恬想把人留下,但云夫人不肯。
她心慌的厉害,只能给傅景衍打电话求救,“陈宁还没答应我的表白,他甚至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我不管。”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耻。
可是现在,她能抓住的人,只有傅景衍。
“你和温冬欠我的。”云思恬见傅景衍没动静,咬牙切齿道,“你快回来把陈宁从我妈手里带出去!万一我妈伤害了他,我们之间就更没可能了!
那我和你的婚约就更不可能解除!”
“我去找你。”傅景衍长呼一口气,让司机把车子掉了头,“马上到。”
司机听完,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
他知道,傅景衍想见温冬和谨宝,已经等了很久了。
今天白天,还在楼下偷偷看着,后来又偷偷上楼,到了刚才,那么激动地上车,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竟然连镇定都没有了,只是冲他大挥手,“去找温冬!”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楼下,怎么就又要掉头了?
“我让你掉头。”傅景衍重复了一句,心情说不出的烦躁。
“真的……”司机还是有些不甘心,傅景衍平时对他们这些工作的人非常好,他也是诚心想看傅景衍开心,“要掉头吗?”
“掉。”他闭上眼睛。
靠在后座。
明显是有些累了。
而那流畅的下颌线,又似刀锋一样带着冷酷的弧度。
司机再没敢说话,只是下意识地降低了呼吸的声音,“先生……您手机一直在响。”
傅景衍的眉拧起来。
他知道。
这铃声犹如鞭子,一下下在他心头抽的厉害。
但他始终不敢去接。
“是太太吗?”见傅景衍没有发脾气,反而充满了无奈,司机不由得多了句嘴。
傅景衍点点头,“嗯。”
他忽然问,“你说,我要不要接?”
“先生。”司机语重心长,“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遇到太太,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傅景衍一愣。
是啊。
别人打电话过来,要接。
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他何必这么纠结。
相同的,他已经告诉了人家,他要来找他们,可现在,他没办法上去了,怎么能不给人说一声。
凡事好商量。
只要沟通了,温冬肯定能理解。
这电话还是要接。
“喂。”但接通后,他还是很忐忑。
只说了一个喂字,就不再言语,反而等那边开口。
温冬何等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傅景衍的意思,“你来不了了?”
她看了一眼还在电梯门口眼巴巴等着的温谨,悄悄往安全通道那边走了走,防止自己和傅景衍的谈话被谨宝听到,让孩子伤心。
但语气间,难免已经带了怒气。
“傅景衍,你到底在搞什么?”
“从始至终,你就没打算来见我们是不是?”
“什么已经到了光华路,你根本就是在骗人!”
“想来就来,不来我又不会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你何必这样耍我和谨宝玩!”
不等傅景衍说话,温冬已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她实在是气极了。
同时,也对谨宝心疼极了。
“是我的错。”她的语气突然淡了下来,“早就知道你不可靠,我不该再一次像傻子一样信任你。”
她不该那么早就告诉谨宝,傅景衍要来找他们的事。
是她莽撞了。
现在,傅景衍到底为什么不会来,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怎么安慰谨宝。
就在温冬的心乱作一团的时候,傅景衍终于能逮住她没说话的这会儿空当和她开口,“温温,我不是故意的,我……”
“别骗我。”温冬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给出了最后的耐心,“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真的已经到了楼下,本来很快就要上去了。”傅景衍如实道,“但没想到云思恬突然打电话找我,让我去云家一趟。”
不说还没事。
一说,温冬的心更加往下沉了。
“你突然放弃和我们见面,是因为,云思恬给你打了一通电话?”
真是太可笑了!
她竟然企图,能不能劝他留下,劝他继续来见他们。
但原来,他早就已经做了决定。
这件事,本质上和傅景衍曾经在她和温浅之间一次次选择温浅是一样的。
温冬深吸一口气,用了好大力气,才不让眼里的泪珠掉下来。
那些曾经被当作替身的痛苦再次卷土重来,还有傅景衍每一次偏袒温浅的切身的痛,都像凌迟一样,一刀一刀,通过那些久远的记忆,像是黄土扑鼻一样,几乎令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