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好好想想。
温冬还没来得及解释,傅景衍就又开始不老实,像是小鸟啄食一样,再次一下下亲上她的耳垂。
耳垂敏锐。
被他一啄,她只能忍不住地往里缩。
可傅景衍却不放过她,“温温,你这么躲我,我只能更用力地朝你靠近,朝你靠近太用力的话,就会让我伤口疼。”
温冬被他说得愣住,一时间竟真的不动了。
她怕拉扯到他的伤口。
傅景衍便像得逞了似的,闷声笑了几下,一直到温冬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她忽地一下坐起,“傅……”
景衍还没喊完,被人耍逗的气愤还没发泄出来,温冬就见他双眉紧蹙,“是不是我起身太快,蹭到了你伤口?!”
她吓得面色都白了少许,一直盯着他的伤口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
一直到他说没事,温冬才稍微没那么紧张。
什么时候问他,他都说自己没事。
温冬这次当然不肯听他的没事,叫了医生来给他检查伤口。
池邺检查了一遍之后,看了眼温冬红彤彤的左耳耳垂,压下心底的隐晦与涩然,对傅景衍道,“先养伤为重。”
这话说的隐晦。
却将温冬的脸烧的更红。
傅景衍却无比坦然,“谢谢池医生嘱咐,我会注意下,让我太太别那么热情。”
这话说的,好像温冬主动一样!
她本想反驳,但一看到傅景衍得逞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又在吃醋!
奇异的,她不仅没生气,甚至还觉得有丝丝甜蜜沁人心脾。
只是多少有些对不住池邺了。
温冬歉疚地看了他一眼,池邺却冲她笑的朗朗大方,似乎完全没把傅景衍故意秀恩爱一样的话放在心上。
温冬这才放了心,“还是池医生心胸宽广。”
傅景衍听完,嘴几乎要撇到天边去。
“温冬,我伤口疼,你来给我吹吹。”
温冬:“……”
这人怎么越来越无赖。
想要怎么样,最起码要等池邺离开之后吧。
她只能瞪他一眼,“老实点!”
这语气和神态,俨然是老夫老妻才能有的状态,是池邺求而不得的心意相通。
果然,池邺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笑意收敛了些。
傅景衍看的心里痛快,脸上扬起腹黑的笑,好像这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一样,看向池邺的眼眸中还带着丝丝挑衅。
温冬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上了这腹黑男的当!
他的本意就不是让她在池邺面前给他吹吹,而是故意让池邺看到他们之间的相处状态!
人家刚为了救他费尽力气,他倒好,这么迫不及待的扎人心!
温冬现在是真想抬手朝他的伤口狠狠打下去。
但终究没舍得,只能讪讪地看向池邺,“池医生,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池邺抬眸看了温冬一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还是很喜欢他?”
在曾向自己告白的男人面前被这样发问,温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对池邺的伤害降到最小。
所以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没能说出一句话。
傅景衍却急了。
“温冬!”
她怎么不回答!
经历这么多事情,还是不肯相信他的心意?!
还是说……
她现在对他只有,他替她挡了这一刀的感激?
而不是喜欢和爱?
他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双黑眸变得乌沉沉,瞬间像是黑云压顶般笼罩在了温冬头顶。
他们都在等她的答案。
意识到这点,温冬越发无措,一时间更加讲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两个人都满意。
“温冬。”傅景衍等不及了。
他现在迫切需要验证温冬的心意,迫切需要得到她的承认。
尤其是在池邺面前。
眼看着喊名字也不好使,温冬就是不开口。
傅景衍再次用起苦肉计,哼哼唧唧地蹙眉,好像身上的痛苦在这一瞬间放大了百倍,眼巴巴地望着温冬。
温冬明知他是在伪装疼痛,但就是狠不下心说一些让他不如意的话。
最终,只能抱歉地看了眼池邺,“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不仅在回答池邺的那个问题,也在利用这个机会再次和池邺表明心意划清界限。
她不能耽搁他。
“很喜欢。”
后面这句加重了语气,听起来带着一腔孤勇的决绝。
不容置疑。
傅景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用一种缱惓、得意的语气道,“温温,我好了。”
仿佛在撒娇。
温冬被他磨的没办法,瞪了他一眼,“你不疼就好!”
她叹了口气,看向有些愣神的池邺,“池医生,我送您出去。”
他已经查完房了,确认了傅景衍身体没问题,再在这房间待下去,她怕傅景衍又想出什么法子搞得池邺心里不痛快。
池邺点点头,“辛苦了。”
傅景衍不满意温冬和池邺一起离开他的视线,刚要发作,就被温冬狠狠瞪了一眼。
意思是让他别得寸进尺。
碍于温冬‘威严’,傅景衍立刻收敛了不少,只不过那双桃花眼中的冷情被绵绵情意所取代,看上去像是棒棒糖要拉丝一样。
温冬浑身打了个哆嗦,但嘴角的笑容终究控制不住,看上去像是染了春意,带着盎然生机。
这是她和池邺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神情。
等走出了病房门,池邺看着她,眼底的痛意被一股舒缓的情绪所取代,“没关系。”
他主动对温冬表示,“阿衍也是大难初逃,现在有些情绪很正常。”
又是他先替别人考虑了周全。
温冬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心里的歉意和谢意,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纠结的厉害。
还是池邺先帮她解了围,“真的没关系。”
他笑笑,“我已经决定不喜欢你了。”
温冬听完,震惊的抬头,眼底难掩喜色。
也正是这一抹喜色,深深刺痛了池邺。
被她拒绝、忽略这么多次,他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因为他早就想过,这场爱情很可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哪怕在温冬离婚后,他有了可以追求她的资格,他也没敢奢望她能那么快从上一份感情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