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温冬肚子里没有宝宝,让她死十次都可以!
但她现在是个母亲,她做不到让孩子跟她一起送死!
尽管温冬此刻已经微微发抖,也依然在绞尽脑汁地给司琪劝慰,“司琪,你要是这么做,你爸爸知道了不会原谅你!”
“我已经给他撒谎了,他知道真相后本来就不会原谅我。”司琪想的很清楚,“但如果你死了,他和傅景衍,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想着害她?
温冬绝望地闭上眼,短暂地回忆自己这一生,好像从未做过什么缺德之事。
唯一有愧的,就是在大雪那日,没有将上门求情的容沁请到房间里去。
难道,是她做错了么?
所以上天现在要惩罚她。
但为什么,只许容沁和温建良伤害她,就不许她漠视这份亲情?!
上天未免对她太不公了些……
温冬伤心欲绝,又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像是珍珠一般,点缀了她精致的五官。
她太美了。
不论什么时候,都美的惊心动魄。
司琪每次见到她,都会自惭形秽。
现在更是如此。
她抓紧了门把手,“温冬,别再说了,没用的。从你上车开始,我就动了让你消失的心思。”
“不!”温冬疯狂摇头。
一定有办法的!
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
“司琪!”她拉住司琪的衣袖,“我们都是做妈咪的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最后一条生路不行吗?
我真的,真的很想把他们生下来,真的……求你……”
“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没错,但你的孩子是傅景衍的,而我的孩子只是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司琪仿佛被温冬的话踩到了痛处,她紧盯着温冬,出口的语气越来越冷,“所以,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
说完,她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给温冬反应的机会,直接喊司机,“停车!”
车子猛地一刹,温冬瞅准机会,猛地打开车门,眼看着就要往下跳。
却突然被一个男人拉住,“池……池善?”
“温冬。”他站在车门外,邪笑着看着她,似乎早已在这里等候她许久。
温冬终于后知后觉地体验到,池善这人……
绝非善类。
他只是太会伪装,一条毒蛇披了人皮!
才会瞅准机会,联合司琪给她做了这么一套戏,等着她在这里上钩!
经历过刚刚带着宝宝一起丧命的恐惧,她反而没那么怕了。
甚至还能冷静地问出这句话,“池善,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池善道,“做你的救世主而已。”
救世主?
呵呵。
原来给人一刀,再假惺惺地帮人止血,这就叫做救世主。
那他的救世主,未免太廉价!
可她现在……
温冬摸上自己的肚子,看向恨不得现在就要扑上来将她抛尸的司琪,只能低头,“怎么救……”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别样的委屈。
池善听出了她的服软,笑的更开心了,“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悄无声息的死去。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司琪不是第一天才联系上,所以……你要是想找死,我绝不阻拦。”
而且,他能保证,温冬的死不会被任何人发现蹊跷。
池善做事,够绝。
温冬深吸一口气,看向他,“那另一个选择呢?”
“另一个选择。”池善笑笑,“就是跟我走。”
“跟你走?”
“对。”池善道,“我会留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好好对他,只要你愿意和我走。”
温冬不信这件事会这么简单,“我和你走的条件是什么?”
“果真聪明。”能在几次会面中,就猜到他心思的人不多,池善眼中对温冬的欣赏越来越多,“条件不高,只要你肯接受催眠,永远失忆就好了。”
温冬脸色一变,“你!”
这招真的狠毒!
她死,宝宝死。
她活,就要生离傅景衍,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回忆都不能够拥有!
要是没了那些记忆,她还是她吗?
“如果你不接受。”池善继续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那你就和你肚子里的宝宝一起去死。”
死……
只要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如果她活下来,哪怕她失忆了。
她的阿衍是不是就能找到她?
不会的……
明天醒来后,察觉到她失踪之后,他对她,只会剩下穷无尽的恨意。
恨她离开,恨她抛弃,恨她……不知所踪。
而他,终将属于司琪。
池善这一招,好狠啊……
她连苦笑都笑不出来,终究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抬头问池善道,“可以不给他知道,我和你离开的事情吗?”
“放心。”司琪插嘴进来,“不管你怎么选,在傅景衍心里,你都只会是一个死人。”
她这话,几乎是堵住了温冬仅剩的一点幻想。
看吧。
她和傅景衍这辈子真的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过了今天,阿衍甚至都不会知道,她还活着的事。
那她又怎么奢求,他能找到失忆的她?
池善抛出她此刻最在意的诱饵,“只要你选择第二种,你的孩子,会平安无事。”
虽然会忘掉傅景衍,但她能带着他们的骨血,一起活下去。
这个诱惑太大了。
温冬苦笑,“我还有的选吗?”
他们已经堵死了她所有的路,甚至怕她不接受第二种,还让司琪预先给她体验了一下再次失去宝宝的恐惧。
说完,不等池善回答,她就自言自语道,“我答应。”
这声音沉沉的,像是海绵浸了水,带着湿漉漉的情感,“池善,我答应。”
语毕,早已泪流满面。
阿衍,再也不见。
再也不见,傅景衍。
……
半山别墅。
清晨的薄雾散去,有太阳刺透云层,照耀在大地上。
傅景衍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着急得在空气中挥腾,撕心裂肺的喊道,“温冬!”
但这一出手,终究是一片虚无。
他什么都没抓住……
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有触摸到。
察觉到这个残忍的事实,傅景衍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但很快又像是被一根针缝了起来——房间里一切都没有变。
和他的梦境完全不同。
梦里,温冬不仅离开了他,还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说,这次不是散心,而是永别。
但看着这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甚至连她扎头发的头绳,她的手机,都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他立刻放下心来,穿好衣服下楼去找她。
“温温?温冬?”
他穿着拖鞋在客厅里喊,“刘姨,你看见温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