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温冬更清楚,安暖暖在她和苏煜承的这段感情中,到底经历过怎样的痛,又通过卓琳娜的事情经历过怎样的成长。
但安暖暖,依然在勇敢的爱着。
并且越发野蛮生长。
温冬想到刚才,安暖暖突然朝苏煜承袭去,将他的头死命地摁在她怀里一顿乱啃的样子,不仅没有笑,反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震撼和感动。
只有拥有旺盛的爱。
才能拥有永不消失的生命力。
温冬像是从安暖暖身上找到了莫种力量,她含笑转身,打开了浴室的门,轻轻拍了拍温谨的后背,“谨宝,爹地要来见你了。”
谨宝的身子有些僵硬。
水凉了。
但他还没着急出来。
可这一刻,却有点急了,“真的?”
“真的。”
温冬拿了浴巾过来,确认浴室的温度还可以,忙着给他擦了下头发, 又给了他一块新毛巾,“你收拾好,穿上衣服,妈咪就在外面等你。”
谨宝明显很高兴,他的眼睛亮亮的,已经没有了任何悲伤的意思,“那爹地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什么时候告诉的你,他要来找我?”
“没接电话是因为他有事。”事实上,温冬现在也没搞清楚她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傅景衍到底在做什么。
但他能来见她。
并且已经即将到达她住的地方的楼下。
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意。
他不是心血来潮。
他是一直在准备,准备来见她和孩子们。
“妈咪出去后,爹地又联系了我。”温冬如实道,“他说他已经快到我们楼下了。”
说完,又对谨宝催促道,“谨宝,你快穿衣服。”
说着,她背过身去,给谨宝擦身子、穿衣服的时间。
孩子大了。
总是很注重隐私,也很在意性别。
从谨宝知道自己和妹妹还有妈咪不能在商场上一起进入女厕所开始,他回家后就提出了不能再让温冬看着他穿内衣,给他洗澡的要求。
温冬作为母亲,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孩子们会要求,有自己的隐私。
孩子们都这样,总是会从小时候,哭着闹着,只有妈妈抱着才能哄下来的孩子,变成严肃着小脸,对妈妈提出‘进我房间请敲门’这样的孩子。
更会让温冬从一个给他们换尿不湿的妈咪,变成一个只能在厕所门口等他们自己收拾好再出来的妈咪。
她什么都想过的。
甚至也知道,从孩子出生开始,从他们被医生从她肚子里扯出来的那一瞬间开始,母亲早晚都要学会,从孩子的生活里得体的退出。
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到的那么快。
谨宝才两周岁多一点,就不再让她在他洗澡的时候,拿起小舀子给他身上浇水,也不用她像谨宝小时候那样,给他搓藏在腿弯、藏在肉 缝里的小泥。
他是个独立且聪明的孩子。
她应该感到高兴。
温冬抽了下鼻子,将那抹为人母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 欣慰又拥有淡淡的失落感从心头赶走,对温谨问道,“穿好了吗?”
“穿好了。”谨宝不仅穿好了衣服,把自己的头发擦干,还打开了浴缸里下水口的开关,将水放了出去,“妈咪,这水流的比以前还快。”
“是你爹地修的。”想到那个男人,再想到日常生活中这些琐碎,温冬笑笑,“他这个人,做这些活儿特别得心应手。”
简直不像一个总裁。
可他偏偏,又掌握着帝都那么多人的经济命脉,养活着数以十万计的集团员工。
他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包括他们的感情。
温冬想,她应该给他一次辩驳的机会。
但等他来了,她见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还是要打他一下。
宣泄出她这些天,心里的憋屈。
然后告诉他,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有修这个浴缸,如果你今天没有来找我和谨宝,我可能……真的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可他今天,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爱。
“半山别墅那边那个沙发你记得吗?”她一边继续给谨宝说话,一边拿了儿童面霜给谨宝涂到脸蛋上。
“记得。”
她把面霜在他脸上晕开。
一点点慢慢揉搓,一直到皮肤将面霜完全吸收,才停下手。
然后看着儿子酷萌酷萌的脸蛋,到底是没忍住,快速捧住,亲了一口。
孩子的脸蛋真好亲。
谨宝能看出来,温冬现在心情很好。
他心情也不错。
“妈咪,你继续说。”
他没计较温冬亲他的事情,温冬笑的更灿烂了,她甚至,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
“那个沙发,是你爹地亲手给妈咪做的。”温冬给谨宝描述了下她当时和傅景衍一起装修别墅的过程,“我们那时候新婚,真的很幸福。”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止新婚幸福,其实和你爹地结婚的那三年,我都很幸福。”
幸福的,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
她曾经,被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如此用心的对待过。
只是,后来就出现了温浅那档子事儿。
好像从温浅出现开始,他们的生活就再没平静过。
甚至现在,一别三年,再见,她却不识他的脸。
好在,他还好好的活着。
她也找回了记忆。
“真的吗?”温谨从没听温冬提到过她和傅景衍的婚姻,“那妈咪,既然结婚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和爹地复婚?爹地为什么要娶云阿姨?”
原来谨宝什么都知道。
温冬不敢再含糊带过,“等你爹地来了,我们一起问他。”
有关云思恬的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至于复婚……
现在想这件事,总觉得还很遥远。
希望等会儿傅景衍出现后,可以把这种遥远的距离拉近一些。
温冬心里,不是不期待的。
“爹地快到了吗?”
“现在应该就在楼下了。”温冬估摸了下时间,简单把浴室里打扫了下,确认浴缸真的不再被堵之后,忙着念叨了一句,“说不定都要到门口了。”
她说完,把吹风机关掉,摸了摸温谨已经干透的头发,“走吧,我们到门口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