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权通过刚刚和周光翼的交流了解到,这仓颉学派是儒学的一个分支。
儒学分为经学、考学、蒙学三大派。
经学大儒就相当于大学的老师,主要讲治世修身,针对的是儒学功底深厚的士人、官员。
考学大儒相当于高中老师,主要讲如何科举,针对的是正在考试的儒生。
蒙儒相当于小学老师,主要教人识字、启蒙,针对的是幼童和没有文化的人。
仓颉学派就是蒙学的另一种说法。
显然,周光翼这个经学大儒推崇曹权,并没有受到仓颉学派的认可。
那“三字经”虽然对蒙学有很大的发展,但更多的是夹带了经学中的处世道理,对识字这些没什么用,对经学倒是有很大的益处。
周光翼见来者不善,怕曹权生气,连忙和稀泥。
“子鱼兄,稀客稀客啊!”
唐子鱼毫不客气地坐上木椅,没有搭理周光翼,斜瞟曹权,说道:“你能写出三字经,确实令人钦佩,但要做儒家三派的共同宗师,似乎还差了点火候。”
“你要使唤我们蒙儒,也得拿出点蒙学的本事。”
“这教成年学子和教授蒙童可是两回事儿。”
“尤其你还异想天开,让我们去教那些思维定型,没文化的大头兵,这太想当然了!”
曹权微微一笑,说道:“这就难住你们了?”
他打算用激将法,让这些蒙儒帮自己教授兵士。
“少激我,有本事你自己去教,你要是能教出来,我蒙儒们都奉你为大宗师、儒圣!”
话锋一转,唐子鱼看向周光翼,说道:“要不你问问周老头,他有没有本事去教蒙学?”
“经学大儒是不是在蒙学一道也信手拈来?”
周光翼想到自己曾经教过自己的孙子启蒙,简直想吐血,布置作业不仅不会做,去教他还天马行空乱答,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隔行如隔山!”周光翼谦虚道,“我研究经学还勉强,这蒙学实在是汗颜,还是你们蒙儒有办法,我是不知半点技巧,做不了教识字开蒙的事儿。”
曹权哂笑一声,说道:“不就是蒙学吗?”
“这方面我也有研究,有什么不能教的?”
“刚刚你说兵士你教不了,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方法。”
“圣人说有教无类,你不能因为他们年龄大,就不教他们了。”
“更不能因为教什么容易就教什么人,这不是畏难,没担当吗?”
唐子鱼一听就来气了,好啊,小小少年居然教育起我来了!
他压住自己的脾气,冷声道:“是吗?有本事让大家看看你的方法,看看你教人识字的技巧?”
“你敢吗!”
说完还小声讥讽:“班门弄斧!我看看你怎么丢人的!”
曹权听清了他的讥讽,并没有生气,而是说道:“恰好,我最近发明了一种识字的方法,就献献丑?”
“不要是真的丑哦,到时候传出去可对你这个经学大家名声有碍!”唐子鱼继续讥讽,不把曹权的蒙学造诣放在眼里。
他心想:“老夫教授识字几十年,什么方法没见过,你以为你真是天才,还能把儒学三大派都融会贯通,有那个精力吗?”
“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育你!”
曹权示意周光翼,喊道:“拿纸笔来!”
周光翼见曹权要和唐子鱼比试蒙学造诣,有点为难!
他作为曹权的极力推崇者,要是在蒙学上输了,自己的面子也不好,说不定还对三日后圣人庙仪式有负面影响!
唐子鱼则是一脸轻松,他就是要把曹权从周光翼吹捧的神坛上拉下来。
年纪轻轻就想当儒圣,凭什么?
他专研蒙学几十年,都没有得到如此荣誉,怎么能让一个毛头小子骑在自己的头上?
“快拿啊!”唐子鱼催促周光翼。
看着曹权也在示意自己,周光翼只得吩咐仆人拿来纸和笔。
“看你能弄出什么蒙学新法!”唐子鱼见曹权拿起笔来,还不忘加一句风凉话。
曹权也不生气,而是写下“a、b、c、d”几个拼音字母。
周光翼懵逼地看着,眉头紧皱。
唐子鱼则是摇摇头:“哈哈……”
“你这是鬼画桃符吧?”
“故意弄出这种东西,来装高深吗?”
周光翼为了缓解唐子鱼的无礼,岔开话问道:“曹先生,这是什么符号?”
曹权心中赞赏:“这老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和反应力,知道符号这个词。”
“对,这就是符号,叫拼音字母,识字用的!”
“不是我吹,这玩意儿总共只有26个,加上各类组合也就几十个,但是。。。。”
“只要把它们学会了,就能注解所有汉字的发音!”
周光翼也不知道行不行,但还是要对自己看好的人给予支持,称赞道:“那这样的话,以后只要给每个字注音,会这种符号的人,都能把所有的字读出来,当真方便!”
唐子鱼则不屑一笑:“大放厥词!异想天开!”
“汉字有多少你知道吗?”
“这种玩意儿能把所有的字都注音?”
“糊弄蒙童还差不多,想骗我?”
接着,他又朝周光翼说道:“你一把年纪了,这也信?没老糊涂吧?”
周光翼也不确定这东西到底能不能行,只是为了给予曹权支持,现在被唐子鱼这么一挤兑,心中也虚得很。
当即尴尬起来,搭话也不是,不搭话也不是,支支吾吾说道:“这…这要…要试试才知道吧。”
“你敢试吗?”唐子鱼随即接话道,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唐子鱼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为难的方式,他想好了几个生僻字。
一来可以看看这符号是不是真的可以注音,二来也可以看看曹权认得到那些生僻字没有。
要是曹权连生僻字都不认识,这周光翼和曹权的脸就丢大了!
想着待会儿曹权和周光翼的表情,唐子鱼就心情特舒畅!
曹权看着唐子鱼那挖坑的表情,全然不在意他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微微一笑,答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