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改行生产安胎药了?”秦旬将信将疑。
百青哲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有一些难为情,“不是不是,我偷着跑出来的,出来时带的盘缠不多,然后我就想了这法子,炼制这安胎神药,赚点盘缠。”
“拿来瞅瞅。”
百青哲连忙从纳戒里取出一只黑色的小锦盒,打开。
秦旬手一伸,那只丹药就飞进了她的手里。
“这真的有那么神奇?”
“有。”百青哲极肯定的点点头。
“多少灵石?”
“灵石就不用了,要不,你拿那只灵鸠草跟我换。”
“几只?”
百青哲眼睛转了转,试探着问道:“一...两只...三只,五只也行。”
嗯?
秦旬望向他一怔。
百青哲连忙改口:“一只就行。”
秦旬从纳戒里取出那十只灵鸠草,边草带土一同挖出来放到桌面上,小二刚刚收好的桌面上,顿时一片黑色的泥土,泥土上,一颗颗豆芽菜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到处张望,萌萌的。
百青哲掩着嘴.巴,激动得连连眨着眼睛。
“这也太多了吧。”
秦旬的手撑着头,眯着眼睛望着月如殇的下颌线条,沮丧地说:“不多,我这人一向知恩图报,一只豆芽菜是换你这只安胎丸的,还有九只....”
鹰遒兽有一个预感,她是想说换那只十阶丹药的,果不其然,她顿了顿,淡淡地说道:“是换你那只十阶丹药的。”
“十阶丹药?”百青哲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了。”
秦旬摊开手,手里静静地躺着那一颗十阶丹药,“诺。”
百青哲的眼睛瞬间睁得跟灯笼一样圆,“这怎么在你这里。”
秦旬合起手,收回纳戒,“洛无双死前送的。”
百青哲眼里顿时涌起浓浓的悲伤,眼眶红红的,“好歹...也是十阶丹药,你好歹...也弄一只锦拿装上啊。”
“你的心真宽,洛无双深爱着姬无双,你竟然不顾背叛家族,将这只十阶丹药送给她,真傻。”秦旬或许是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痴情的人,话多了一些,或许这样,才能排遣她心中的痛苦。
可百青哲若是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杀死他心爱人的凶手,不知道会怎么样。
百青哲摇头苦笑:“她爱谁,那是她的事,我只想做我想为她做的,我和她,有很多共同处,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她其实跟我一样傻,她那么那么喜爱姬无双,甚至不惜她的命,可是姬无双呢,还不是一样,深爱着一个女子不可自拔。”
“你确定是一个女子?”秦旬挑眉。
“嗯,洛无双说,他心里只有川秦帝国的旬公主,她以为姬无双酷爱琴艺,她便从小开始练,直到有一日,姬无双回府,拼命的弹琴,一直弹到十指流血,弹到琴弦断才停,洛无双说她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悲伤,那一.夜,他大醉,拉着她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夜话,洛无双几乎是哭着听完的,她才知道,姬无双拼命的弹琴拼命的修炼,只是为了能博得旬公主的青睐,而姬无双那夜的大醉,是因为传来了秦旬的死讯,一个男子竟也会伏案哭泣。”百青哲无奈的笑了笑,这笑容包含了太多忧伤,姬无双伏案哭泣,他又何尝不是。
秦旬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胡须尖儿,仔细回想着和姬无双之间的交集,头一次见到他时,好像正是被他的琴声吸引去的,见到他人时,一看是个美男子,她记得她当时轻佻地对他说:“跟着她回家,给她暖床。”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我能感受到洛无双和姬无双的伤痛,如今,再加一个你。”百青哲偏头望向月如殇。
“你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是啊,不瞒你说,听到洛无双的死讯,我也哭了好久。”
“你今后怎么打算?”听到他这样说,秦旬突然有一些内疚,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轻易要了洛无双的命,可那时的她,想都没深想。
“云游四海,四海为家。”百青哲收起桌子上的十只豆芽菜入纳戒,将那只装丹药的小盒子推到了秦旬面前,“连同锦盒也给你了。”说着,他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有缘再见。”
秦旬目送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心情无比沉重。
“我突然有一种杀人的罪恶感。”
“公主不必忧伤,公主不是常说么,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怪只怪对方太弱。”召寻淡淡地说道。
秦旬无奈的苦笑:“我可记得当初,这句话是对你说的,如今,反倒用来揶揄我了。”
召寻笑了:“不是揶揄,是真心话。”
“好了,下去赏花灯吧。”秦旬挽着月如殇的胳膊,一手悄悄牵着捆仙绳,朝着楼梯走去。
细心的人都发现,那个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双脚离地,诡异的向前飘浮。
这一情景连鹰遒兽看着都别扭,可是看秦旬,她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她毫无压力感的轻声对身旁的月如殇说话。
她和他行走在街道上,很吸睛。
人们发现了这异样的一幕,也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月如殇身上的寒冷,他们像躲瘟疫一样的连连避让开。
两边的花灯琳琅满目,街上人声鼎沸,可秦旬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倒是青头和追风,兴奋得像两个孩子。
正在这时,秦旬看到了一个好特别的人。
感受到了一束视线,她下意识的侧过脸,只见在她的三十度角斜前方,一个黑衣白发的俊美男子缓缓走来,在他身后,诡异的飘浮着一盏红色的花灯,而在花灯与他身子之间,并没有任何物体连接。
这个男子如月如殇一般俊美,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围人的视线大多都在她身上,却好似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存在。
按说如此夺目的一个男子,不可能不吸引到人的目光。
她停下脚步,目光随着那男子流转。
鹰遒兽的注意力一直在秦旬身上,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她的目光倒不像是在那些流动的人群上,好像是游离在虚空中。